大概四、五十分钟的样子,赫锴脚跟儿站的酸疼,终于乘上疯了似的出租。
和挎包一起来到后座位上,前面的的哥,长发,戴着眼睛,很酷很有风度,半转脸说:“去哪里啊?”
“威宁路……弄……”把地点告诉了他。
透过车窗,看着灯火阑珊的华丽之夜。异曲建筑的唯美、街灯烟射的旖旎、商铺庭宅的叠翠,感受到上海超高的吸引指数和无穷魅力。毕竟两年多没来了,真的很留恋这里,心想,假若这里接纳我,我会义无返顾的久居于此,尽情去享受它的宽广、异域,去品味它的内涵、经典。
车在纵横交错的街上疾驰而行,左挪右拐。上海之大、街路之多、路网之密,令人头晕,就连的哥也弄不清了,连忙问赫锴:“是不是在天山路那端啊!”
他哪里知晓,赶忙电话打给郝佳,的哥接过电话仔细询问,然后公鸡啄食般的点着脑袋,“恩、恩,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总算弄明白了,赫锴也感到轻松不少,可毕竟是在火车上艰难度过了三十八个小时,真是煎熬啊!
付清40元车费,挎包走进了郝佳所在的小区。为防走弯路,又打电话问了问,确定无疑。
到了37号门前,没等按门铃,正好出来一个人,索性闪了身子乘上电梯直达5楼。门开了,身材窈窕的郝佳上前把包儿接了过去,然后做了一个亲密状:“老公,想死你了,怎么不让我接你啊!”
多年没人叫老公了,赫锴感觉特不舒服,身上‘痒痒’般的不自在。尽管同为夫妻多年,可如今都已成为过去时,为了美心,为了抱得佳人归,他才来到郝佳的身边暂时委曲求全。
“不想让你挨累吗?做这么多好吃的,我也吃不下呀!”他看着一桌的菜。
“那哪行啊!要不白做了。”她疑惑着。
“在车上都填饱了,还不饿呢!”他坐在沙发上懒得动。
“快来,多少吃一点,大闸蟹哎!还有鱼。”她盛了饭招呼着。
赫锴边品尝她的手艺,边环顾室内格局和陈设。
“这楼多大面积啊!租金多少?”
“50多平米,4000一个月,就是太贵。”她有些叹气。
“是啊!以后找个便宜的,我在家一个月才挣3000多,要是在这还能活吗?”他很实际的说。
“咱以后能有自己的楼多好,咱俩都得努力啊!”她拍着赫锴的手激励道。
赫锴想,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难道把离婚的事都忘了,我来上海也不是专门看你的,何必呢!
可提每每起创业,他都对自己深信不疑,充满信心,顺势道:“一定,吃糠咽菜也无所谓。”可能这是他对自我能力的一种欣赏和无形肯定。
看着郝佳,他的心乱得没有头绪,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记得两年前在博客里,赫锴曾为她写过一篇文章,那时,他们一年难得见面几次,彼此失落,可以说是心力交瘁。看到郝佳创业的艰辛,再者孩子的存在,他由先前的埋怨渐渐的转化为默默的支持。文章内容是:“松江人在上海,我可以写一个剧本,重塑松江人在纽约的黑暗与光亮。如果那里是天堂,请渐强你的翅膀,如果那里是地狱,请你适时乔装,不要彷徨。
想在上海扬名立万,体现了你超凡的能量。你有一颗永不服输的心,这让我情为你定、心为你狂。虽那里时事百变、世态炎凉,但不要低估一颗爱拼、求胜的心房。假以时日,你会风光无限,把失败仍进垃圾箱,站在杨浦大桥上高喊:“我就是我,天下独我无双”。
无论何时何地、花落花香,也不要忘记我对你的牵挂和神伤,日夜想念上海的你,还有那记录相思的黄浦江。”
后来,赫锴的怨气渐消,在他的心目中,郝佳已变成了一个女强人。为了更好的生活,她孤身一人来到上海创业,经营服装,顽强打拼,其间,喜忧掺半,作为女人,真的很难很难。
那时,作为年龄尚幼的关山越,由郝佳父母看管。为了方便,赫锴有时与岳父岳母住在一起,也使他能近距离的服侍他们二老,一举两得。
当然,两人分居的日子很苦,那段没有她的艰难岁月让人失落,缺少了生活的共鸣和祁盼。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感情在逐渐淡化,但他们谁都坚持着,没有玩世不恭的去找另一半。
直到有一天,赫锴偶遇了他的中学老师堂溪,也许是为他情感上的欠缺感到心酸,也许是看到了他阳光、侠义的一面,所以把自己姑娘美心介绍给他。作为朋友,两人感情、性格、思维方式都很相容,是美心陪赫锴度过了一个新鲜超然的春节,解除了情感上的暂时危机,使他荒漠一般的心走向了绿洲。
在相处两个月后,她知道了赫锴的家庭状况,显得无比的忧伤、无奈,哭着告诉他,她不能够参与、毁掉他的家庭,孩子是可怜无辜的,劝他要振作起来,重新投入到生活中。由此出现了——开篇给他发短信,痛苦的不辞而别,没有见上最后一面的场景……
忆起与美心的美丽时光,赫锴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八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可以认清很多人。八年,也足够用来记住和忘掉。八年,足够用来爱,用来厌倦,用来淡漠,用来仇恨,用来死亡以及重生。八年前,我认为是非、黑白、善恶、美丑没有明确界限;八年后,我认为这些都有界限都有区分。八年前,我不信上帝;八年后,我相信一切神灵,我相信一切报应。
想到与她倾城般的爱恋,想到她的内外兼修,她的大度、包容、理解和一颗致诚致善的心。真是:“蝴蝶分飞,蝴蝶分飞,分飞两处两处悲。昨日春来花破苞,红萼托金盏,香溢美蕾。你我相依相偎,追香逐蕊,一起飞。是春雨?是春雷?是你?是我?是谁?是谁惊破鸳鸯梦?是谁惊得蝴蝶各自飞?注定分飞,缘何相识相知又相随?注定分飞,消散你的天空美丽哪里去追!蝴蝶分飞,蝴蝶分飞,分飞两处两处泪,两处泪……”
郝佳早早的把床铺好。
晚饭后,赫锴有如酩酊大醉一般的倒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