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堡,背靠雁山山脉,临近清河,以前此地有处玉矿,矿脉采尽后,留下一座小城,成为西行翰海的驿站,远行西夷的行商多在此补给,歇息。张,王,李,赵四个世家派奴仆管理,虽然名堡,实为小城,虽然名定边,但实际上与秦赵军方没一点关系。
武王定周后,先有周公辅政,后有周召共和,再次有烽火戏诸侯,平王东迁,三家分晋,但到赵武王胡服射骑后历史走向有了奇怪的变化,周王从家族祭祀结合原始巫教中悟出神道之教,奉文王为天王,武王为武圣,周公为文圣,化家族先灵为神道至尊,名为周天教,以教为用,驱弱吞小,周王朝竟转弱为强,累千百年而名益盛,虽然因种原因未能一统天下,但却成了世家眼中的标杆,而张,王,赵,李诸家都是姬家的模仿者,这些世家甚至跨越了国家的界线,成了横跨诸国的大家族,世家眼中,只有家族,没有国家,即使随着千百年的演变诸多国家在文化上已经有所分别。
张,王两家是秦国世家,赵李两家是赵国世家,定边堡处于秦赵两国边际处,跨翰海而来的西夷因为距离遥远,且有翰海间隔,大多只是安心经商,流动于草原上的东胡,居无定所,随水草而居,不时威胁秦,赵,燕三国边境。
定边堡则是得到三国默认保护,东胡认可的互市场地之一,纵横草原的沙盗也时常光顾此地,定边堡防卫疏松,这里有游侠会,赏金猎人,铁衣会,镖局等诸多民间武装组织,并没有常设军队。
当近两千人冲向低矮的石砌城墙时,城墙,城门口,甚至没有一个兵。
半个多月的训练,并建立指挥体系,分成小队,小队有人领头,矿奴跑起时响动不大,杜秋带着一百多尖兵,迅速占住城门,城内十字街道分成四块,为四坊,一坊居住,一坊娱乐,余下两坊交易,还有部分店铺生产点刀剑,马具等,在进城前,李然已经向很多骨干详细讲解过定边堡的内部布局。
定边堡仅有两门,交易的两坊近门,游侠会等多做娱乐的坊内,恰好与杜秋冲进的门为对角线,等那些持刀拿剑之人冲到跟前时,二千人已经过半进城,矿奴并不没有充足的武器,甲衣,便组织性要远好过城内之人。
早在出发时,李然已经借给众人服用符水的机会对矿奴做了筛选,修习金缕玉衣且兼修白莲种净土经的人做为尖刀,冲城并守门,白莲种净土经修为差的做炮灰,做了有梯次的安排。
冲城出人意料的顺利,大约从来没人光顾过这个伪装成城市的驿站。
杜秋提着干净的单刀,无血占城,手下分散四处,寻找可用的物资,兵器,粮食,甲衣,药物,净水符等,定边城的城墙很单薄,后面是阶梯式的斜面,人可以站在上面,守外不守内。
杜秋站斜坡上向城内望去,喊杀声多是矿奴的,李然符水激发了他们战斗的狂热,他们虽然装备,修为都极差,但在人数上有较大的优势,定边堡中的民间武装被堵在十字路口,兵神白起祠对面是天宫庙,两者之间是一片非常宽大的地方,如一群蚂蚁包住了骨头,骨头在一点点的变少,李然站在天宫庙屋顶,杜秋已经看不清细处。
李然就如一柄剑,挂在明处,人数上处于劣势,又有一个元婴级的高手押阵,完全是狮子博兔的局面。
“在下赵国李成言,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阁下攻城何求?”喊杀声渐弱,元婴级高手的存在,让那些游侠会,铁衣会等人的抵抗十分微弱,这是杜秋未曾想到的,他对一个名元婴级高手的价值没什么太具体的认识,穿越毕竟是两个人的意识的融合。
一名白衣青年从围观的商人越众而出,拱手向站在高处的李然搭话。
“我等不伤人,不求财,只是要点行路的食水,保命的家伙。”李然根本不屑搭话,示意街上的孙世平接话。
白衣青年脸色阴郁,虽然暂时不知这群人什么来历,但看他们俱是青壮,衣衫破烂,面有菜色,八成就是逃奴,一介逃奴竟然敢攻打我家城池,还在我面前拿大,只是李然是个元婴高手,这群逃奴也不知道怎么攀上这样的高手。
白衣青年心中直犯滴咕,虽然孙世平大刺刺的说话很直,他依然没有表示什么不悦。
“请随我入内细谈,如果有,我等必定满足你们的要求。”李言成仔细的打量着孙世平,三四十岁的年纪,双鬓已有风霜之色,面有沧桑之感,双手多有粗茧,双目有神,且并无忙乱之意。
李言成侧身示意孙世平进入白起祠,孙世平却站定不动。
“我本是楼观道内门弟子,因蒙冤为奴,今气海虽破,但岂可入神道之地。”孙世平转向走向不远处的酒楼。
李言成却是分外惊讶,楼观道在秦国,李言城虽为赵国人,但也略有所闻,楼观道兴盛不过是近百年的事情,虽然楼观道述祖极远,但老牌世家及道门都分外熟悉它的底细,只是楼观道一直是反佛的急先锋,诸世家,道门自然对楼观道优容有加,再者楼观道明天数,知世机,以入世之行,求出世之心,与各世家,官府一直关系良好,崛起势头凶猛。
李言成不再多言,随着孙世平上酒楼,杜秋目送两人进入酒楼,索性盘腿坐下,自行修行。
李然则开始指挥矿奴把守城门,清点物资,打扫战场,一切都沉默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运气好的让人有点不也相信,恰好把好几个大商队堵在城中,从他们的抢夺的补给可以轻松用到海河,到了海河后,黄白之物就可以派上用处了,还有从玉矿中带出的玉石,全是价值珍贵之物。
由于冲城顺利,炮灰尽在大街上死伤部分,不过上百的损失,众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及逃出生天,再世为人的希望中。
李然与杜秋策马并行,朝阳升起,给一切镀上一层金色。
“绝望才刚刚开始……”李然如说给杜秋听,也仿佛仅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