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雨飘洒如泼,千里万里烟波,夜风呼啸如歌,残月冰冷如梭。
指间触碰吉他发出清脆的响声,悠扬的《卡萨布兰卡》从酒吧里传到大街上来,像朵冷艳而妖冶的蓝色罂粟。于是一位衣着朴素的青年走了进去,走进了这家名为蓝罂粟的酒吧。
酒吧内蓝蓝的灯光不甚明亮,几名舞者轻摇着自己的腰肢散发着青春的幽香。卡萨布兰卡的几个尾音跳动完毕,青年才开始注意到舞台中心弹唱的女孩,女孩脸蛋很清秀,身上丝毫找不到与反叛。朋克。摇滚这样的词有关的气质。反倒是一身白色长裙下的她,即使唱着花粥的流氓,也透漏着那么一丝掩盖不住的高雅。
指尖在红木吧台上轻点几下,少妇风韵的美女调酒师便将一个百合型的紫砂杯子递到他手中。轻摇酒杯,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厚重而不沉闷的响声。青年开口:叫三哥。调酒师微微颔首,离开了吧台
酒吧只有酒,没有茶。但这是一家待久了会想喝茶的酒吧。青年微笑,望向壁纸上那只暴风雨中的兔子,心道:如果三哥不是红绿色盲兴许真的会在酒吧里种出半片竹林来。
清幽。淡雅。甚至圣洁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这朵蓝色罂粟。诸如“出拳将真空打成夸克浆”或“出剑把声音辗碎”之流莫名其妙的比喻,这个酒吧给人的感觉也是一种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难以言说之妙哉。
杯中烈酒酌饮过半,方正凌厉的冰块渐渐被磨平棱角,融成一颗颗不规则的小冰珠,被灯光映照得一片惨蓝,旋荡着。
远远地,一缕极淡极渺茫的异香飘来,烟草薄荷的混合灼烧,恰到好处的掩住了烈酒发出的醇香。青年脸上并未露出一丝不喜的表情,轻放酒杯。转身望向来者,来者全身裹在一具穿插着破碎的骨头。锈蚀的铁链与浴血凤凰的.旗袍中。金属质感的牛仔帽完好的掩住了冰冷的容颜,如同MORE掩着二锅头与老白干的混香一样。
发丝如溪,曲折幽咽,垂到膝边,微风扬起带着蓬松柔软的质感。来自恶灵骑士的燃烧头骨仿佛活了起来,审判之眼被欲放的精巧花苞撑起来,显得异常深邃。
也许是叼着MORE还要装逼的缘故,女孩的声音居然能在无限高冷中露出一丝可爱的意味。
“说吧,找三哥我啥事。”
“我女朋友结婚,得在三哥这借点钱。”
叫三哥的女孩轻摇着头,MORE与身体同步的抖了两下,一枚火星便落入杯中烈酒,比灯光蓝的多的火焰骤而燃起。
“三哥的钱不是随便动的。”
酒太烈,于是冰块迅速的消融下去,青年微默又道:“实在不行,三哥给指个来钱的道”。
却见女孩的目光满是沧桑与温存还有些许希冀。青年没打算解读这道目光,只是很自然的拾起酒杯,饮尽半盏温温的残酒。摇晃酒杯似有异响,倾置于红木吧台上。像极了电影超体结尾那个贴了水钻的U盘的东西,被“咔吧”一下倒出来,怪委屈的弹动了两下。
“城南那帮少爷今晚上有局,NM4借你,别给我刮了,要不然.我给你”
风细细吹,雨丝飘零而下,溅落一地花泥。
穿过咖啡馆与中心广场,看喧嚣的城市与霓虹灯下的夜晚。在大街上吃这辈子最爽的一次肉串,然后偷偷的飞快跑路。雨大起来,漫步在世界边缘的深巷里,他把外衣披到她的身上。听卖场的小伙扒拉着蒋倩的情非得已,懒得唱上一句。于是第一次拥吻,唇舌在对方的嘴里索取,全是肉串的味道。
未话长安夜雨时。
雨大芭蕉也打万物,残月听着雨声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价。雨也打着白瓷碗,碗中盛着从超市偷出来的劣质红酒,于是愈发寡淡而冷涩。雨打在脸上打在身上,旗袍贴在肉上,勾出一道玲珑的曲线。
杨柳依依,残月寂寂,今宵亦或是明日,酒又何必去醒。
“木锈.”
女孩小巧的卧在男孩怀里,眼神朦胧,发出慵懒娇媚的声音。
“木锈?.”木锈是大男孩的名字。
“嗯,我在这,小三”小三发丝的手感奇好,木锈刚刚把头发弄乱正想一把全乎在她脸上.但女孩似乎对自己被叫做小三非常恼火,举起小粉拳便是一顿乱捶,本来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却把木锈疼的吉光片羽流光溢彩。原来表面上的只是佯攻,大腿。腹肌和后背上的三道牙印才是真正的内伤。
咬完之后小三还一脸委屈:
“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木锈不语,很快小三也安静下来。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眼眸中亿万的星辰幻灭。
“要小心啊。”
..
“等我回来。”
漆黑的流线型头盔笼罩着夜色,一道金蓝色的残影划破苍穹。
风中,一片将落未落的木叶拍打着古柳,好像要残一段旧梦给故人听。古木恒静无言,亦无眠。叶落了,没有也不能,挽留。
也无风雨也无情。
..
雨微凉,风惆怅,夜如盲人眼中的墨。一辆银白的奥迪A9缓缓的驶出喧嚣与灯红酒绿,孤独的走向寂寞,在街灯的照耀下发出与夜色格格不入的柔和白光。车中人目光冷冽,穿着没有牌子的西装,欣长而瘦削,手指也是修长的,指甲优美的弯成一道半弧,给人一种美好而空洞的感觉。
车中只有一个人。
没人想到宫家大少宫仇会在这里,就像没人想到车里坐着的竟会是宫仇。
奥迪在红灯前停下,清脆动人的吉他曲响起iPhone7抽搐起来,宫仇接起电话。
“少爷。”电话中的声音略显苍老而矍铄,但当你想去细细品评的时候,却发现这声音是那么平凡,根本不愿在人的记忆中多停留一秒。
“刀伯,蓝罂粟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宫仇少爷的语气十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