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鲍只觉脑袋轰的一下炸了开来,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刚才说什么?怀孕?风扬的孩子?
“开什么玩笑,风扬怎么会让你怀上他的孩子。你这女人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了,想男人想疯了吧。”范鲍强作镇定,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应该记得上个月他有一夜没有回家,他那时跟我在一起。”慕容心悦冷笑道,妖艳的红色指甲衬在杯子上格外扎眼。
上个月,没错,确实有一夜没有回来,确实……
这么说来……是真的……
“他答应我后天跟你办理离婚手续,怎么,他没告诉你吗?”慕容心悦显得特别吃惊,虽然演技极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范鲍已经没有什么判断能力了。
心猛的抽紧,下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热热的,浸湿了厚厚的冬裤。低头扫了一眼,猩红的如同曼珠沙华般的一大片红色出现在她的眼中,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她的大脑。
强撑着身体起来,一步一步挪向门口,店员见她情况不对,又瞥见那刺眼的红色,顿时明白了什么,忙帮她拦了辆好心的出租车将她送到医院。
慕容心悦满意地看着坐在车里呼啸而去的女子,压在桌上一张钞票,拿起那张化验单,起身离去。
范鲍哭喊着,她不要她腹中的孩子出事,她不要!恳求着医生一定要救她的孩子,哭的在场的其他人心都碎了,连声安慰着这个可怜的母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出了手术室的那一刹那,她绝望地喊声撕心裂肺,让里面的小护士都眼泪直流。那孩子已经都有些成形了,若是生出来,定是个眉眼极漂亮的孩子。
范鲍眼神呆滞,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回家。拖着虚弱的身子,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缺少家属签字的手术单,泪流满面。
取出钥匙打开门,剩余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耗尽,倒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睁大哭的有些充血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等着那个男人回来。
由阳光满屋等到夕阳西落,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回来了,是么?范鲍紧咬着唇,娇嫩的嘴唇被她咬到出血,可是她却不觉得痛。比起心里的痛,这算什么。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那个还没有见到父母面的孩子,因为他,没有了。连声再见都没有跟她说,连声妈妈都没有叫,就走了。还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爱,就被那冰凉的手术器械取了出来,看着那一块儿已经能看出些形状的孩子,就那么躺在托盘里,她会不会冷,她会不会害怕,她会不会……
想到这儿,她的脸上泪水横流,止都止不住。
见客厅没人,风扬找到了卧室,看见窝在床上的范鲍,面如死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孩子没了,是么?”两道剑眉痛苦地纠结在一起,说出那句话后,嘴角也抽紧。
范鲍死死地瞪着他,咬的渗血的嘴唇扯着笑,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她都能猜到。既然这样,她便成全他,“对,我做掉了。”
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她承认了,原来是真的,她真的做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额头青筋暴起的他再也忍受不住内心极度痛苦与愤怒,一把捞起床上虚弱的范鲍,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捏碎般。
“恨我,是么?”愤怒之极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扬手将她扔回床上,覆了上去,“我就让你带着恨,再怀上我的孩子!”如同一只嗜血的豹子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范鲍拼死挣扎着,脸上满是泪水。混着痛苦与伤心的泪水滴在他的手上,让他惊醒过来,看着身下虚弱的脸色惨白的范鲍,停顿数秒,终于闷吼一声起身推门而去。接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停止之后,整个房间变得慑人的寂静。
狂风暴雨过后是死寂般的寂静,抹掉脸上早已几近干掉的泪水,范鲍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站定,看着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这就是她,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多可笑,她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原来之前的那些幸福都是假象,这才是婚姻的真实本质。你要他,好,我成全你们。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到今天,她才真正的理解。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仅有的三千块钱,去了机场……
风扬,再见……
我的孩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