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楚惊漠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高长恭身上的穴道。我看看楚惊漠,已经浑身上下都是伤了,手上也在不停的滴血。若是他没受伤,或许能闯出包围,但是现在恐怕连走路都有问题,而玉鸩宫宫门紧闭,求救无门。思及此,我把软剑弯过去,搁在高长恭的脖子上,转变仅在一瞬间,士兵们都是一愣。
“没用的!”高长恭面容冷峻,“整座山都被包围了!你是逃不出去的!”
楚惊漠笑道:“我干什么要逃?”说着,便对我皮皮的笑道:“我们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把他带回玉鸩宫,我倒要看看那群废物还能干什么!”
高长恭在我们手里,士兵们自然不敢有所动作,严阵以待的盯着我们。
我点点头,“你先进去!我垫后,顺便让他退兵!”
楚惊漠脚步踉跄的走回宫门口,打开门,我架着高长恭跟在他身后。“阿初,我说过,再一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他的视线如冰。
我苦涩的一笑,“你根本从来就没原谅过我!只是挖陷阱,让我们跳!”
高长恭沉声道:“这是权宜之计,无关我个人的事情!”
如闷雷般的声音响起来,崖壁打开了。楚惊漠回身,“进去吧!”
我看着他一身的血污,脸色憔悴,心里五味陈杂,抬起脚,一脚把他踹进了门里,按下开关,崖壁慢慢合起来。楚惊漠在地上呆愣了一刻,随即回身瞪着我,吼道:“沈初谨,你这笨蛋!回来,我让你回来,听到没有!”他怒吼着,我看着他努力挣扎的要爬起来,又跌倒,不断的重复着,直到门内的两个人把他搀扶起来,在他走向石门那一刻,崖壁缓缓的关上了。
泪水不自觉的滑出来,我胡乱的擦掉莫名的眼泪,道:“我要你马上退兵!”
高长恭狂笑起来,我看着他泣血的笑,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如你所愿!”他冰冷的看着我,停住了笑,对严阵以待的军队道:“拔营回宫!”
我依然押着他,直到到了山脚下,果然也有大队的士兵埋伏着。我和高长恭上了一辆马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确定了全部人都撤离了这里,我放下软剑,看见他颈上的被软剑割出的血痕,手上的伤口也在流着血。
拿剑割下帘子上的一块布,抬起他的手,包扎起来。
“回去,你是死路一条!”他道,“皇上不会再放过你!”
我看着他,喃喃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因爱生忧,因爱生惧,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惧”。原以为幸福悄悄走近了,谁知道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而已。到头来什么都是一场空。
他怔怔的看着我,“你……为何一定要跟他扯上关系?爱上他了吗?”我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继续包扎他颈部的伤口。
两个时辰后,马车停到了一处别院。他的穴道也自然的解开了,“进去吧!”
他下了马车,刚推开门,就见高成急匆匆的赶来。“王爷,从回来后,王妃就昏迷不醒,请来了太医,都查不出原因!祁神医也不知去向!”
我呆了一下,难道沈汶麟真的给她下毒了?对上高长恭愤怒的凤眸,我在心底感叹一声,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随便胡诌的一句话也能成真。“我说过会救她的!快进去吧!”我率先走了进去,解释也没用,还是留点力气来帮她解毒吧!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衰运罩顶。
来到玲珑的房间,她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为她把脉,确定是中毒了,她的心跳超乎的缓慢,不知情的只会认为是昏迷或体质的原因。“七日夺命散”不是难解的毒,却是棘手的。它是把世上最毒的几种毒物,养在一起,让它们互相啃噬,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活着的,再配以补药、毒药,混合而成。
“怎么样?”高长恭皱眉问道,“玲珑中的是什么毒?”
“她中的这种毒名为‘七日夺命散’,由脉象看来,应该是今天才下的毒,所以她只是昏迷,到了第二天则是惧光,第三天忌风,第四天神经便出现混乱,第五天,皮肤开始萎缩,第六天是最痛苦的一天,每时每刻都要承受骨头、神经如虫般的噬咬,没有人能熬过这一天!大多数人选择自尽!”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七日夺命散’不是一种毒药,而是根据配法、材料的不同,分为多种毒药。做法相同,而用的毒物不同,只要更改其中任何一味毒物,解药就得从新配置。所以,它麻烦的地方在于,种类繁多,而时间有限!”
我听到屋里的人倒抽气的声音,高长恭拽起我,恨声问道:“什么意思?你救不了还是见死不救?”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他对我已经没有丝毫的信任而言了,心早已麻木。我想,救了玲珑,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高长恭放开了我,疲惫的说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把她治好的!”
我只能由她的脉象大致判断出有哪几种毒物的毒性,粗略的算了一下,解药的配法就有近百种,要在七天之内找出正确的解药似乎真的不可能,但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我淡淡一笑,“我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配药,还有一个帮手!我想,找玄逸!至于所用的药材,我待会会写出来,请王爷派人去抓药!”
高长恭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家仆进来。“回王爷,皇上请您进宫议事!”
他看了我一眼,吩咐道:“高成,传令下去全府的人都听谨夫人的吩咐,务必尽快配出解药!”
“是!”高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