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的极为端正的秦词怀,猜测着他的身份。若他是九王爷门下的人,上次的事情是不是也牵扯到了朝廷?他手中真的会有七香明珠吗?究竟是他要七香明珠还是九王爷要的?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蓦地他睁开眼睛,笑笑,带着狐狸般的精锐。
我勉强一笑,心想这人是长了几只眼睛?“原来你是九王爷门下的人!真是失礼了!”
秦词怀一笑置之,“好说!姑娘不也是兰陵王府上的人吗?”
我扯出一个笑,越来越觉得他是狡猾的狐狸,每句话都带着算计。往窗边挪了挪身子,掀开窗帘看看,繁华的晋阳已经被远远的落在后面了。马车疾驰在郊外的土路上,扬起阵阵的灰尘。
马车里的气氛沉闷,我看看仍在闭目养神的秦词怀,“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开怀大笑,你每笑一次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姑娘何出此言?”秦词怀有些愕然。
我笑笑,当然是套你的话了。“车上太沉闷了些,如何?”
秦词怀迟疑了一下,瞬间便恢复了常态。“请便!”
“从前林子里有只小白兔。第一天,小白兔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
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
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
你他妈的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我就扁死你!”我不急不徐的连带面无表情的说道。
只见秦词怀一愣,随后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几下,仅淡淡一笑。
我接着讲。“小白兔蹦蹦跳跳到烧饼店,问:老板,你们有没有一百个小烧饼啊?
老板:啊,真抱歉,没有那么多
这样啊……小白兔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二天,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烧饼啊?
老板:对不起,还是没有啊
这样啊……小白兔又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三天,小白兔蹦蹦跳跳到面包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烧饼啊?
老板高兴的说:有了,有了,今天我们有一百个小烧饼了!
小白兔掏出钱:太好了,我买两个!”
他怪异的看我一眼,猛咳了两声。
我继续奋斗着,心想一定要你笑掉下巴才行。“一天,袋鼠驾着马车在郊外的小路上转悠,突然看到小白兔在路中央,耳朵及身体几乎完全趴在地上似乎在听什么……
于是。,袋鼠停下车很好奇地问:小白兔,请问一下你在听什么?
小白兔:半个时辰前这里有一辆大马车经过。
袋鼠:哇靠……这么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白兔:他妈的!我的脖子和腿就是这么断的。”
他笑瞥了我一眼,仅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淡笑。接下来,我一直滔滔不绝的讲着以前听过的冷笑话,秦词怀每次听完都换一种表情,唯独是没有开怀大笑过一次。心下懊恼着,不懂幽默的家伙,再讲最后一个,“草船中,鲁肃:这样真的可以借到箭吗?孔明先生?
诸葛亮:相信我
鲁肃: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诸葛亮:没必要
鲁肃:可是,你不觉得船里越来越热么?
诸葛亮:这么说起来是有一点碍……有什么不对劲吗?
鲁肃:是啊,我担心敌人射的是火箭……
诸葛亮:哎!?子敬,你会游泳么?我不会……”讲完了,我口干舌燥的,秦词怀面无表情坐着,而后扬起嘴角,然后是眼角也在飞扬,最后变成了大笑,笑得不可遏止,引得车外的三人连忙询问原因。
终于笑了!我眼珠转了转,“我可以问你五个问题了吧?”
秦词怀咳嗽一阵,不解的问:“为何是五个问题?小生总共才笑了一次!”
我慢条斯理的说:“你为什么笑?难道仅仅因为这一个才笑的吗?”
秦词怀淡淡一笑,“实话告诉姑娘,这几个笑话不是小生发笑的原因!”
“哦?那你笑什么?”哼哼,还想不认账。
他温和的注视着我,“姑娘实在是小生见过最有趣的姑娘了!能编出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小生实在佩服!”
“你不会告诉我,我才是让你开怀大笑的原因吧?”我眉毛皱起来,瞧着他眼中闪烁的笑意。
秦词怀一抱拳,“姑娘有何问题请问!”
我压下心中的不悦,“公子是朝廷之人还是江湖中人?”
“两者皆是!”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这样一来,他的身份背景更是复杂,当年的事情有可能是他做的。
正当我打算开口问第二个问题时,马车猛的停住了。
“你们什么人?”
“不想死的话就滚,老子杀的不是你!”车外有人说道,“我们要除掉的是马车里的人!”
我们互看一眼,“你的仇家?”我问道。秦词怀微微蹙眉,“不知道!”
车夫吓得连忙跳下马车,求饶:“大爷们,放了我吧!我只是赶车的车夫!”
我掀开帘子,看见几个蚱髯大汉,手持大刀,不耐烦的喝道:“不相干的人都滚!”说着就提刀砍了过来。车夫连忙跑走了,连银子也忘了讨。
陆飞、陆开和长木出拳抵挡,几个人缠斗起来。“妈的,老三,你去杀了那女的!速战速决!”我听到有人大喝道。不会吧?我惊讶的看着马车外的人,他们的目标是我?
说话间,一个蚱髯大汉提刀砍了过来,千钧一发之刻,秦词怀推开我,手中多了根闪闪发光的金丝线,缠住了那柄大刀。我诧异的看着秦词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被缠住的大刀却应声而断,他挥掌往那人的胸口打了一掌,便气喘吁吁的靠在车壁上。
“公子!”其余三个人都急了,但一时又摆脱不了。
“长木,你快去驾车!我们断后!”陆飞喊道。
长木飞上马车,大喝一声,驾着马车冲过那伙人直冲向前去。
我看着脸色如纸白的秦词怀,搭上了他的手腕,体内有股极寒的阴毒,据诊断盘踞在他体内该有十来年了,已经渐渐侵入五脏六腑,伤到脾肺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你懂医术?莫非是‘一笑堂’的大夫?”
我咬唇,究竟该不该医他?
“姑娘不必费心了!小生自知已病入膏肓,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他抽回手臂,脸色渐渐恢复过来。
我思索了一下,“现在我有要事回邺城,等我返回晋阳时,再医你的病,可好?”
秦词怀淡然一笑,“要是小生还有命在,一定麻烦姑娘!”
随后,陆飞、陆开也跟了上来。到了一处岔道口,马车停了下来。
“就此告辞!”秦词怀笑道,“长木就随姑娘去晋阳,一方面能保护你,另一方面也是充当赶车的人!”
我也不拒绝,道:“投桃报李!来日定当医好公子的病!”是什么人会想杀我?知道我出府的人除了翠苗,就是如月和侍卫总管高剑了。可是他们没理由要杀我,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谁知道我出府了?我不记得自己结过仇家。
陆飞、陆开依旧抬着竹藤椅子,快步离去。长木瞪我一眼,怒意明显。
我别开头,有些尴尬。我哪里想得到后面的事情,要怪也不能怪我。
三日后,终于到了邺城城门口。
“呃……长木,休息一下,喝点茶吧!”我说道,尽管已经是初秋了,但天气仍是燥热的。
长木应了一声,把马车停在一个茶馆前。
“听说皇上龙体有恙……”
“快不行了吧?”
“可不,各亲王都已经到了!”
“就等着皇上蹬腿那一天!”
“嘘……你想杀头啊!”
刚落座就听到震惊的消息,难道高长恭也是为了这个才来邺城的?高洋是这年死的吗?
喝完茶,长木把我送到沈家门口便自行离去了,只微微颔首以示道别。
我正打算敲门,就听身后有人道:“初谨!”
回头一看是沈玄逸还有……楚惊漠,很是吃惊,两年音讯全无,现在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直直的看着我,眼中寒若冰霜,比起两年前,更加冰冷,仿佛是冰雕出的人,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像是护卫的人。
“玄逸!”我转开视线,心中还在为当年的事情介怀。在看到沈玄逸俊朗的笑脸,我心中陡的起了一丝杀意,心再次一震,忙定住心神,背过身吃了五颗百香丸,我怕控制不住毒性而伤害了亲人,等平复了一下,再转身时,楚惊漠已经不见了。
“我就猜着你一定要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你何时到!”沈玄逸走近我,仔细打量了我一会,笑问:“刚才背过身偷吃什么了?”
我白了他一眼,递出瓶子,“你要吃吗?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