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问道:“若本王吃不下,睡不稳,心中总念着一个人,你说本王是怎么了?”
我怀疑这是他开的另一个超级无聊的玩笑,但是心却咯噔了一下,这分明是喜欢一个人的症状,想挤出一个笑,却发现很难,“你问我?”
他轻咳两声,“你们外面候着去!”四大护卫和翠苗行了一礼便关上店门走了出去。
“说吧!”他道,声音有些干涩。
“你说真的?”我有些意外,心里又是一沉。他喜欢的不是玲珑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问?
高长恭不高兴的板着脸,“说了半天,你以为本王是在开玩笑?”
我道:“不就是喜欢上那个人了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经常梦见她?”试探的问了一下。
不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阵红白,一阵不敢相信,叫道:“胡说!你这个丑女,竟敢混淆本王的视听!”他瞪着我,眼神在确定我说的真假。我们互相对视着,蓦然,他推开椅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疾走的背影,脑中反复着他刚才的话,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沉闷、不快。翠苗小跑进来,“小姐,怎么了?王爷发好大的脾气!”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高家的人都不正常!”
托他的福,一下午都没有病人再来看病。
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的出府,今天是跟楚惊漠约好去看七香明珠的日子。到了门口,却被护卫挡住了。
“王爷有令,禁止夫人再出府!”守卫冷不丁的说道。
我问道:“你确定王爷说的人是我?”
守卫道:“王爷亲自吩咐的!夫人还是请回吧!”
“王爷呢?”我找到高管家,“我有事要找王爷!”
高管家恭立着,“王爷有事,不能见夫人!”
我皱眉,“王爷真的下令不准我出府吗?高管家,我有急事……”
“夫人!王爷的确是下令您禁止出府,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就行了!”高管家说道。
我颓然返回,就因为昨天的那些话?我再一次确信无疑,他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翠苗放下手中的抹布,给我倒了杯茶。
我从床底翻出男装,“翠苗,我必须从后门出去了!你要帮我看好,无论谁来,都说我睡着了!知道吗?”这次心里特别紧张,把床帷放下。
翠苗帮我梳头,“前门怎么了?”
“他下令不准我再出府!等回来以后再说!”我随手拿起一根簪子固定住头发。
翠苗开门,前后看了一圈,冲我招招手。我连忙出了房门,打开后门。“翠苗,自己小心点!”
顺利出了王府,我赶到东风当铺。一进门,上次的瘦小汉子迎上来。“这位公子,您要典当什么?”
我错愕了一下,旋即明白自己的装束与前次不同。我笑道:“我找楚爷!”
他立刻多了丝警惕。“有何事?”
我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沈初谨,你问楚爷见还是不见!”
瘦小汉子点头交代了另一个人看店,自己走进后堂。过了一会,朱肃行走了出来,笑说:“楚爷在里面,请随我来!”
走到了上次的雅间,朱肃行敲敲门,“楚爷,沈姑娘到了!”随即点点头,示意我进去。
推开门,就见楚惊漠斜躺在炕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拿起一瓶,里面全是剧毒无比的毒药。我道:“你是去谈判还是去杀人?”
楚惊漠道:“都有!”
我不解他的意思,楚惊漠又凉凉的说道:“不管如何,那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看着他脸上又浮现出杀意,我想看七香明珠的好奇心已经被砍掉了一半。
他冷哼一声,“敢把七香明珠拿到这里典当,指名要我去,九成九是陷阱!他恐怕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岂能留他性命?”
我皱眉,“说不定只是巧合呢?你也说了,七香明珠珍贵无比,自然是要找你这个真正的老板来商谈价钱了!”
楚惊漠起身,“你还是一样没心机!什么时候才记得江湖险恶这句话?为了让你长记性,所以才带你去!你可要看好了,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把几瓶毒药带在身上,顺手丢给了我两瓶。“怕不怕?说不定死的会是我们?”他邪邪的笑着,手中把玩着五彩斑斓的瓷瓶。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有什么好怕的?谁能要得了你的命?”
啪啦一声,手中的瓶子被我玩掉了,毒液流了出来。“我……失手!”我干笑的解释。
楚惊漠睨了一眼,“那个可是价值千金,记得你欠我的!”
小气鬼!我冲他做个鬼脸。
“楚爷,都准备好了!”朱肃行在外面说道。
我们走了出去。朱肃行道:“在郊外的一间佛堂里!”
楚惊漠点头,“看好这里,小心有人来搅局!”
出了当铺,楚惊漠悠闲的走着,颇有逛街的意味。
“对方是什么人?一点底细也没有吗?跟去的人怎么说?”见他一点也不紧张,我不禁怀疑他对对方知道多少。
楚惊漠说道:“毫无底细!派去的人已经被灭口了!”
我道:“他们要引你出来,是冲着玉鸩宫吗?你怎么可以只身犯险?”
楚惊漠侧脸看着我,“你终于开始关心起我了!”
瞪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嗔道。
楚惊漠别开脸,有些干涩的说道:“不要关心我太多!这样,将来我才可能陪在你身边,让你不寂寞!”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他平视前方,“我怕你将来会后悔!所以,不要对我太好!”
他丢了些不明不白的话,就一路再没说一句话,穿过闹市街道,走入荒芜小径,始终沉默着。
和他相识的过程如走马灯般闪过,对照以往,这才惊觉自己对他的转变。我不禁抬头看着他,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或许知道他是老头子的儿子,不自觉的觉得距离拉近了些,又或是,他嘴上很毒,但从没做过伤害我的事,又或者是他跳下马车救我那一刻。
“到了!”他停下脚步,眼神锐利的盯着前方。
从过去中回神,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座有些陈旧的寺庙突兀的矗立在前方,院落埋没在深草从中,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