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飞转,顷刻之间,她指尖一用力,筝声蓦然转为凄厉。接着琴弦铮的一声断裂,划破了她的手指,一片指甲带着血迹落在地上。
满堂皆惊。云语筝跪下请罪,脊背却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等又流了一些血,明显能让满堂的人看清楚后,她慢慢地不动声色地用手帕盖在了伤口上,动作轻微得无一人发觉,除了一旁焦急的落樱和龙椅上表情变幻莫测的墨泽昊。
她在宴会上见了血光,这是不祥之兆,又怎配恩宠加身。
墨泽昊紧盯着云语筝,眸若寒星,手中把玩着月如钩,薄唇勾起一丝玩味,笑而不语。
皇后试探的唤了一声“皇上”,他才摆了摆手道:“云妃累了,让人扶着你回去歇着吧。”
“谢皇上,臣妾告退。”云语筝把受伤的手轻轻搭在落樱手上,小心的退了出去。
等出了大殿,来到里面的人看不到的地方,落樱立刻关切地问道:“刚才伤哪里了?现在还痛不痛?用不用叫太医来看一看?…”
没等她说完,云语筝就笑着回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我做事有分寸。”
“我还是不放心,让我给你看。。”看字还没说出口,落樱突然间领悟到了语筝话中之意,“姐姐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是。。”落樱也明白隔墙有耳,后面的话改用口型问“故意让自己受伤的?”
云语筝不可否置地点点头。
看见自家主子的肯定回答,落樱无奈的叹了口气。
孽缘啊,孽缘。他姬又年注定是姐姐这一生的劫,逃不掉,亦无法逃。
这边,落樱在想着如何开导主子。那边,云语筝突然想到起墨泽昊那凌厉到灼得她后背发烫的目光,和嘴角玩味的笑。他自然是看出来自己这是故意的,只是他眼中的深意,她看不懂也猜不透。
这一主一仆,各怀心事地朝玉云宫走去。直到一柄青竹折扇拦住了去路,她们才回过神,惊得轻呼一声,随即听见有人沉声问:“手指可要紧?”
云语筝心如鹿撞。落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把这小小的天地留给二人。
趁着清辉,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人,一身白衫,狭长凤目,执一柄绘有兰花的素雅折扇,朝她淡然一笑。
姬又年。
一时间,云语筝心中涌现出千言万语。想问他为何缺席花灯宴,想问他最近是否安好,想问他是否记起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你怎知我手指受伤?”
他不答,只是从怀里扯了块手帕,将她的手指包好,才说:“那种宴会我才懒得去,不过我一直在大殿附近,听侍卫说,一个笨蛋妃子弹不好琴,结果到手的侍寝机会白白飞了。”
云语筝噗嗤一笑,随即想起了什么,急急从怀中掏出一个绣有兰花的香包:“你快来看看这香包里的东西,能想起什么吗?”
姬又年蹙眉道:“什么都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