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晚了一步。”右冷月仍旧笑着,语气却冷的令人心疼。
听到这句话,他的脑袋空白数秒,然后轰然爆炸:“你说什么?”
当他看到水怜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往那一方面去想。
周围的士兵,被他的气势吓到,纷纷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他,也防着他。而右冷月,仿佛不在人世间,淡看一切。
“她走了,她笑着走的。”右冷月仍旧微笑着,如实说道。
断魂倒吸一口凉气,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愿去相信这是个事实。呼吸静止了,血液不再翻腾,心脏不再跳动,他只剩一种冲动,那就是,随她而去。
他忘了一切,不敢去证实,无法言语。
“她好像早就料到了你会找来,她要我转告你,她对不起,她很爱你。”右冷月苦笑几声,缓缓的转达着水怜的话。
断魂的唇、的人,一直在颤抖着,一直在摇晃着,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安静的躺在右冷月怀中的水怜,竟然就这样离去了。
他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去面对。
“怜儿……”
久久,断魂仰天长啸,参杂着绝望,参杂着害怕,打从他的心灵深处,幽幽直上,破口而出。
悲伤,从心底散发;阴寒,由心口而出;愤怒,由然而生。
四周的士兵撤了下去,只剩右冷月还抱着水怜坐在地上,微笑着注视着水怜,在心底问了一千遍,一万遍。
为什么……
“啊……”
人,再强,也有无法压抑的时候。悲伤,到了极限时,再怎么压抑,也有爆发的一天。
断魂非常愤怒的仰天长啸一声,刹那间,惊动天地,惊醒万物,无尽的悲伤从心底散发,直达天际。
天,为他的悲愤而黑暗;地,为他的震怒而动摇不安;万物,为他的痴情而感伤。
一切的一切,停止的运转,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他哭泣。
“啊……”断魂抱过水怜,看到如此狼狈的水怜,他再一次心疼的长啸,然后疾驰而去,隐入黑夜。
“怜儿……”
他走了,但传来的、留下的、听到的,只有他黯然神伤的呐喊,只有他无限的哀伤。他的悲、他的伤、他的绝望,久久盘旋不去,直传天边,响彻云宵,震撼每个生灵。
断魂走了,带着水怜走的,不知了去向。
右冷月苦笑着着空空的怀抱,然后缓缓起身,打算离去。
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没人敢拦她,没人敢留下她。唯有,那个仍气定神闲的坐在轿子里的男人——夜云祁。
“你要去哪?”夜云祁注视着右冷月,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她变了,变的不再冷冷冰冰,不再高傲的让人难以亲近。只是,她却又变得更加的难以亲近,更加的冰冷。
“去我该去的地方。”右冷月没有回头,不用看,她也知道,对她说话的人是谁。
“你该去的地方是皇宫,而皇宫,不在那边。”夜云祁蹙眉,猜不透右冷月的心思。
“我该去的地方,它叫自由。”所以,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
“如果你再不停下,你的父亲若有任何的闪失,可不要怪朕。”夜云祁脸色一沉,对于右冷月如此的不听话很是反感,不知不觉中,他威胁了她。
“他仍旧是右丞相,是你平衡江山的秤砣,你不能毁,也毁不了。”既然左丞相有所收敛,但权势已经权倾朝野,真的很危险,少了右丞相就无法克制他了。
这一点,右冷月明白的很。
“你是朕的皇后!”急了,夜云祁站起身来,冲着她大喊。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大孩子,有委屈,有不服输,却也赌气。
这样性格的右冷月,让他摸不透,猜不着,让他不安,让他爱不得,亦恨不得。
简称,又爱又恨。
也许他真的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想要得到的。
“可有可无。”右冷月冷冷说道。即使有爱,经过几年的时间,已经消耗殆尽。对他,再也激不起一点涟漪。
“你在怪朕对你的忽视吗?”夜云祁眉头一皱,犯了男人都会犯的大忌——凭空猜测。
“有过,但已经过去。”的确,刚进宫的时候,她有怪过,但已经想开了。他的忽略,让她得到了重生,也让她明白,帝王的爱,她要不起。
对于他,她不想隐瞒什么,只想坦白。
“但你仍是朕的皇后,必需回宫。”夜云祁大怒,但却不知道自己在怒什么。
怒她的不在乎?怒她的不冷不热?怒她的爱理不理?
该死的!
“我已不是你的皇后,不必再回皇宫。”右冷月绝然的说道。
她有想过,如果夜云祁有来找她,甚至对她示她,她不排除回宫的可能。她以为,她可以做得到的。可是,事实证明了,即使夜云祁来了,她还是不想回宫。
“右冷月,你给我回来。”夜云祁暴怒,首次尝到了被女人拒绝的兹味。
难道真如东方毅所说,他不懂爱,也不配爱?所以,注定不能有爱?
可是,爱?
是那么的缥缈啊,他甚至不知道,他对右冷月是怎样的心情。
“我说过,我出来了就不再回去,即使注定我得一个人。”之前她不怕,是因为有水怜陪伴。可是,水怜走了,只剩她一个人了……
不过,她已经做足了准备。
“右冷月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空壳,你不要来找我了。”
“驾!”将马车的绳索砍断,右冷月一个轻身,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皇上,您……”左原凑上前去,想要请示该怎么做。对于皇后如此大逆不道,很是不爽。
“回宫。”夜云祁甩了甩衣袖,毅然绝然的说道。
哼!右冷月,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定,待到时机成熟,他会去找她的。因为,她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云山。
断魂带着水怜,来到了云山。
赶路几天几夜,他没有休息过,也没有梳洗过,更没有时间去打理自己的仪容,而怀中的水怜,却始终保持着零度以下的温度,仿止尸体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