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她怎能不恨呢?如果不是断魂的关系,她一定会亲手杀了冷秋霜的,谁叫她要拆散她与断魂?
冷秋霜不疑有它,支撑着自己破烂的身子,夺窗而去。
房里,一时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两人相对无语,无奈与无奈。
“哇……”
良久良久,久到他们以为,不会再开口说话,只要好好的看看对方,清楚的记住对方的模样,感觉对方的存在就好,却不想,很不会看脸色的小孩子偏要来打扰这一份宁静。
时间,总是那么的无情,永远都不会因为人们的意愿而停下它的脚步。
水怜的指导下,断魂为水怜做了一副轮椅,不管水怜到哪,断魂与他们的孩子总是跟到哪。
因为水怜的病,让他们无法去感受孩子降临的喜悦,即使是很勉强的笑,却也让人心碎。
就连给女娃取名字,都是在云香的在三提醒下,他们这才想到,他们始终疏忽了的事。
“魂,就叫她李情意,好不好?”欲言又止了许久,水怜经过一翻挣扎,开口说道。
坐在轮椅上的水怜,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在树阴底下与断魂拼排而坐,而手中,则是抱着他们同共的孩子。
“好。”断魂将那流落出来的哀伤尽收眼底,在心中无奈的叹息,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发觉不到他的存在。不管孩子叫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的。
“魂,我本姓李,孩子跟我姓,没有关系吗?”如果是姓水或是断,对孩子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断魂本姓轩辕,只是,那一个姓是他的痛处,怎么可能让孩子姓轩辕呢?而轩辕修玉本来就姓李,而她李乐儿也姓李,让孩子姓李,才是最好的。
“没有。”他知道水怜的用意,自然也明白李姓何来,对于这样的安排,他没有异议。
至于为何要取名情意,当然有水怜她自己的考量。她只希望,将来孩子长大了,外表能够像断魂一样不尽人情、冷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但,内心却是火热,比谁都有情,比谁都义。所以,孩子取名情意再合适不过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水怜知道,她的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如果不是大夫的药,与断魂的真气护住心脉,她早在生产的那一天就该死了。能够活到如今,她算是赚到了。
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断魂有多大的反应,但是她知道的,断魂一直是在压抑他自己。他怕他的愤怒与害怕,会影响到水怜,会影响到情意。
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希望,她也期待着某一天,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期待着某一天,能够有人告诉她,她的毒能解了。而断魂,她最爱的男人,与她一样,甚至更积极,一点松懈迹象都没有。
每天替她输入真气以护心脉,成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除此之外,他还会深夜外出去找解药。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出去过,其实,夫妻两睡在一起,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只是心疼他,越来越心疼他。他白天忙着陪她,陪女儿,而晚上又要出去找解药,一直都睡不好,也吃不好,这样的他,她真的好担心,好担心他会倒在她的前面。
这样的日子一天重复一天,与他在一起的幸福与快乐,与情意在一起的甜蜜与满足,让她好不喜欢,好不怀念,好不舍,亦折磨着她着,好是心痛。
她真的不想走,越来越怕,越来越彷徨与无力。
“断爷,请恕老夫才疏学浅,夫人身体的余毒,老夫无能为力。断爷不如去京师碰碰运气吧,或许那里会有名医可以解了夫人的毒。”大夫说的非常的诚恳,叹息道。
“我明白。”断魂早就知道答案会是如此,仅仅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麻烦你了。”
道完谢,大夫走了,房间里,就只剩断魂、水怜、情意一家三口了。
“魂,我们去找夜云祁吧,或许皇宫里的御医能解我的毒也不一定呢!”经大夫这一提,水怜这才想到,天下名医尽藏皇宫,何不去皇宫碰碰运气呢?
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好啊!
“嗯!”断魂冲着水怜轻轻的一笑,却笑的那么苦涩,让人感觉不到甜蜜,只有痛心。
水怜马上转过头去,忽略他眼中的伤痛,看着女儿灵活挥舞的小手,鼻头一酸,泪如雨下。
到底是谁在捉弄她呢?
她与他相爱不易,为何偏偏如此考验他们?一次又一次游走在生亡的边缘,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呢?
两天后,断魂一家三口,其外还带着云香、一个奶娘,出发赶往京师寻医。
因为水怜的身子虚弱,而且身内又有余毒,别说是没有奶水可以给情意吃,就算有奶水情意也不能喝。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带个奶娘走的。
来到了京师,不用通报,守城的将士都认得断魂,再加上水怜手中的那一块令牌,自然有人带领他们入宫。
他们还是住在原来住的地方,只不过是在旁边又搭建了一个房间,让奶娘与云香居住。
赶了几天路,而且成天坐在马车里,本就身子虚的水怜脸色更显苍白了。水怜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将头靠在窗户上,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一切,很是无力。
还是不行吗?毒,还是解不了吗?
看着御医们纷纷无奈的叹息,对她又是投来惋惜抱歉的眼神,心,就像是落到了无底洞,越来越下,却始终找不到终点。
水怜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心里头很不是兹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了。
如果她走了,对于断魂来说,那真的太残忍了。
就在她想的入神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水怜渐渐的收回心神,收回目光,集中一点,向发声处看去。
原来,是右冷月。
“我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依旧美的像天仙,依旧很冷静,只是眼眸里多了一丝情绪——惋惜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