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发笑,含糊道:“那三号项目的事情怎么办?”
他听见这句话,突然沉默了。低头慢慢地擦着体温计,想了很久,才说:“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淡淡的一句话,不知道包含着多少辛酸痛苦。他投入在这个项目中的艰辛和精力,恐怕只有我们这些切实参与其中的人才会知道。多少个**夜夜的不免不休,陪吃陪喝陪笑脸,甚至需要委曲求全的向银行借贷……
他要一肩扛下这个责任,那是多重的责任啊。
我看着他擦体温计的手,手指洁白而修长,指节清晰而突出。我想着这双手曾经放在我的额头上,曾经搂着我的肩膀,也曾经为我冲感冒茶,心里一阵温暖泛起,忍不住低声问他:“你还好么?”
他转过脸来看我,没有笑意地扯了扯嘴角说:“你看我好不好?”
我也对他笑着,略带感伤的说:“都是我不好。”他奇怪地看我,我继续说:“算命的都说我命硬,做一家公司要倒一家公司,本来我在那家广告公司做得好好的,你非要拉我到这里来,现在害你的工程也被我拖垮了。”
他故意睁大眼睛说:“你那么厉害,那我安排你到我对手的公司去。”
我们两个都笑起来,他替我拉了拉被子。外头门铃响了两声,他说:“也许是言晓楠,我去开门,你再躺一下。”我点点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问:“你真没事?”他确信地点点头,说:“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真得没事。”
我听见他走出去开门,门锁咔嚓一声,正等着他回应,但是半天都没有声响。我忍不住问:“谁啊,是小楠么?”他没有回答我,我等了等还是没有回答,就穿着睡衣光着脚跑了出去。
一到客厅里,我傻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言晓楠,而是郑凯奇。
他们兄弟俩隔着一道门的距离面对面的站着,忽然都看向我。郑凯奇的眼神不是惊讶,更多的是责问。我顿时感到火冒三丈,我还要抓了他兴师问罪,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正要冲上去,郑凯文却松开门把手走到沙发旁拿了衣服,看着我说:“那我先走了,我买了东西在冰箱里。记得吃药。”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看他进了电梯,才一把拖了郑凯奇进来。
“他怎么在你家?”郑凯奇突然问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加上病着,咳嗽了两声,才冷笑着问他:“这房子是他找的,他租的,他给我安排的,他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要兴师问罪别人,倒不如先问问你自己,你不仅来过了,还在这儿过了夜呢。”
他的脸色果然一沉,十分难看,冷言冷语地问我:“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