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窗明几净,窗前白纱飘飘,天空是从未有过的蓝。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看见房间整整齐齐,一下子以为不是在家里。就糊里糊涂的想,我在哪儿呢?刚刚摸索着坐起来,就听见门锁咔嚓一声。
郑凯文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我心里一惊,急忙将被单拉到脖子,脱口说:“你怎么在我家里?”他看了看我,笑着说:“你病糊涂了。”我看着他,反问道:“我病了么?”他在床边坐下,把手里的一碗药递给我说:“你发烧了。我本来应该把你送去医院的。但是看看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那么麻烦。”
我看看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闻了闻:“这是什么?”
“感冒茶,我感冒的时候家里的老佣人经常煮给我喝。时间长了我就会自己煮。”他扶着我的手说:“喝了它。”说着就推到我唇边,我稀里糊涂的一口喝完,慢慢的有些恢复了记忆,问他:“我们不是在船上么?”
“下船的时候摸着你身上滚烫,我喊你,你也没反应。所以没办法,就把你带回你家了。我替你测了体温,快要烧到40度。”他站起来,到桌边取了体温计塞进我嘴里,又说:“看你病成这样也没有人照顾,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啊的惊叫了一声,说:“你帮我换的衣服?”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他捡起我掉在被子上的体温计,用酒精棉球擦了擦,重新塞进我嘴里说:“就是我换的又怎么了。我也不是没见过女人,你不是女人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我心想:就是因为你见过的女人多了,本姑娘才不想让你看。嘴里含着体温计不能说话,就叽里咕噜地含糊了几句。他从我嘴里把体温计抽走,说:“言晓楠昨晚来过了,衣服是她给你换的衣服。”
“小楠来过了,她人呢?”我兴冲冲趿了拖鞋下床,郑凯文一把拉住我说:“她走了,赶着开工。你烧还没有全退呢,躺下。”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塞进被子里,我像只小猫那样缩在被子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说:“我睡了多久?”
他看了看表,说:“七八个小时吧,恢复得还算快。”
我锁着脖子小声问:“你一直都在这里没走么?”
“我走了你病死了怎么办?”他笑了笑说:“工会肯定要谴责我这个没有人性的老板,估计整个香港都要声讨我。而且在上海的时候我生病你也照顾我一次,我还你一次,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轻轻哼了一声,“你算得还真清楚。”
“做生意的,别的不会,帐还不会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