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催赶马队,那短短的距离却迟迟不能走到尽头。
一条人影飞驰而至,拦的马队前,流星看了一眼就道完了!
落星人竟亲自来拦截!
“我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只是偏师。这是运的什么东西?”
镇阳子和阴风子看见猩红鞭已知是谁,从无禅处听说,圣武枪王把他捧为天下罕见高手,心中不信。
两人联手一左一右欺近阴阳互补。落星人一鞭抽向镇阳子,同时后退几步。镇阳子立刻避到阴风子身后,将掌力混在阴风子绵掌中。
落星人懒得和他们拆招,转过鞭势直面二人合击。
猩红光芒一闪,两人的阳劲抵挡不住,倒退不跌。猩龙鞭中蕴含的阴损之力也不少,和阴风子的阴劲相触,相互错开各自前袭。
落星人轻易躲开阴柔力道侵袭,镇阳子和阴风子却没那么幸运,各自承受了几分。两人倒退五六步本已站桩稳住,忽遭暗击,颓然坐倒再也站不起来。
流星无禅等人皆被震住,镇阳子和阴风子合力都接不下一鞭!
却有个不识好歹的冲上去挥剑拼命,流星揉揉眼睛看时,真是青渺!她疯了!
落星人一鞭下去,她也不避,那一剑带着风雷之声直刺,好似被一鞭劈死,剑势也不会停下,非要一剑贯穿敌手。
落星人心中冷笑,撤回鞭上几分力道,脚下一滑已离开丈余。
流星惊骇无计,只能全力去救,冲过去势头怎么都差好几筹。
嗤!青渺中鞭,脚下无力却不愿跪下,向后坐倒。那剑脱手飞出依然追向落星人。落星人甚是无奈,这算什么泼皮打发,一袖子将剑挥飞不愿再看她,向几门大炮走去。
流星扶着青渺看她伤势,只见衣衫从肩到腹一片焦黑,生死难料!
“你怎么了!这是中邪了吗!感觉怎样?”流星胡乱问道。
青渺红着眼只盯地上,也不说话不知怎么样了。
只听惊呼声中,咔嚓嚓连响,那几辆车马被腥龙鞭劈得粉碎。火炮炮筒滚在地上,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马蹄声阵阵,一队人马赶来,是刚才那队人去而复返。显然他们报讯成功,落星人当先赶到,比奔马还快几分。
此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笼罩所有人,大地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异不住抖动。若有若无的呼唤声传来,似从远古就已存在。连落星人也显出迷茫之色,四方张望。
奔行的战马忽然失控,四处乱逃也不顾主人鞭挞。
青渺还能挣扎着站起来去捡她的剑,流星忙跑过去代捡。把剑递给她,她却不接,两眼无神的望着天上,无力道:“来了!来了!我带来的灾祸来了!”
说完一口淤血涌上,忙以手捂嘴弯腰呕吐。
流星惊得不知该如何相助,胡言道:“什么灾祸也不打紧,快回去治伤吧!”
青渺脸色惨白,又无力坐下。
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巨响。众人惊望,却看不出什么门道。
落星人大喝道:“什么东西弄鬼!敢出来吗!”
青渺脸显嘲弄之色,无力道:“想让他出来?你怕跑都来不及。”
落星人愤然道:“装神弄鬼,缩头缩脑,本使怕过谁!”
青渺突然神经错乱似的开起玩笑来:“要不我们打个赌,等会你如果跑了,下次见面就抽自己一鞭如何?”
流星都快疯了,难道刚才一鞭把她脑子抽坏啦?
落星人冷冷道:“三脚猫功夫,只会逞口舌之利!”不再理她。
青渺面无表情,只是不断咳嗽。
忽然,轰!轰!轰!轰!巨响声此起彼伏,从地下传来。
落星人惊愕不已,难以相信这是人力所为。
西方几十里之外地面突然暴开,一股数十丈方圆水柱冲天而起,直到半空又散开洒落地面。
青渺惊道:“是水!快往高处走!”
流星醒悟,忙扶着她往南山奔去。
落星人目瞪口呆之余,听见青渺之声,不管疑问多多便下令,全军立刻撤往北山!
一时人群无心争斗作鸟兽散,四面魔军半刻后才接到撤退命令,洪水已至。半数人马被涛涛凶浪卷走。
风临堡反应更慢,除几个高手翻墙南遁外,从四门出逃的十之八九被洪水吞没。水势源源不绝,顷刻灌满风临堡,堡内之人争相爬上城墙,丘顶。又能躲得几人,十无存一。
青渺伤重只有流星一人帮助,只跑出半里就不行了。流星无奈只能背负着她逃命。洪水在身后咆哮,身边是惊恐逃命的士卒,脚下大地依然不停轰鸣,天上乌云密布不时传来隐隐雷声,一时流星眼里全是末日景象。
还没爬上山坡,洪水已经赶上,一度没过了胸口差点随着波浪被卷下去。赶在第二波巨浪之前两人爬高了几丈幸运躲过。当到达山顶向下望去,群山之下一片汪洋。洪水之中不时有人挣扎呼救,转瞬不知被冲往何处。
时近黄昏,水柱消失了,洪水却没消退迹象,两人已经在山岗上坐了半日。
流星忽道:“你今天杀了几人?”
“九个”青渺答道。
流星低声道:“我印象中,你以前该没杀过人吧?”
青渺冷笑道:“这是战场,难道我杀人前还要对他们说:快投降!否则我就杀了你们?”
流星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以前就杀过人,今天杀了十几个。”
青渺样子突然变得怪怪的:“和我比杀人数?你这一辈子也比我不过的!”
流星:“什么?什么意思?”
青渺冷冷道:“这次水灾死了不知多少人,他们可说全是因我而死!”
流星怀疑道:“你这么肯定?”
“这次水祸是上次偷取天劫珠之力练九转混元功所引发的!”青渺面无表情道。
流星不信:“或许是以前紫穹大帝引发的啦?”
“其它灾难我不能肯定,但这次我就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感到有事要发生,发生时我很清楚为什么!”青渺肯定的态度毋容置疑。
流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天色已黑,听青渺喃喃道:“这次水祸伤亡十多万人,有我们的士卒,也有魔门士卒,他们没有被对方杀死,却死在了意外天灾下。”
流星道:“如果没有这水祸出现,说不定我们会全军覆没,这么想也不是坏事。”
青渺没有答话,良久却说:“以前我听你说,犯下的罪行不能由功劳抵过,那么我的罪按江湖术士的说法岂非要永堕地狱?”
流星奇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记错了吧!”
青渺疑道:“不是你说的?可能真是记错了。”
流星劝道“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振兴三清派,等我们压倒了高圣派,就把天劫珠永远封印起来!只要做到了,功绩比这罪孽不知要大多少倍!”
黑暗中青渺似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天亮洪水退却,山下一片狼藉,淤泥乱石混乱不堪。
诛邪,圣武枪王等人从另外个山头搜索过来,集齐幸存人员,只有两万多人。众人精神沮丧无心再战,只想快些退入箭峡城以期搬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水灾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路上泥泞,将士苦不堪言,行动迟缓之极。圣武枪王担心要是再来一次水灾该当如何?
水灾没有再来,却来了个差不多的灾星!落星人带着他的十大魔将杀气腾腾的堵在路上!
“无耻南贼!正面抵敌不过,就以邪术暗算,害我圣门数万性命,此次休想全身而退!”一见面落星人居然这样开场。
圣武枪王只觉莫名其妙,喝道:“满口胡言!如此手段向是你魔门风范,伤我至道士卒八万余,还在此贼喊捉贼真是岂有此理!”
两人见面还没动手先骂了起来,流星回望身后残兵,个个泥腿灰头残甲,死气沉沉毫无士气显然不具丝毫战力。魔门虽只有十一人,却都是好手,当中有和自己交过手的魔将,这当口要赶走他们怕是不易。
两人对骂片刻落星人话风一转:“不是你们所为,为何那贱婢预先知道水祸将至!”说话时指着青渺。
青渺第一次听到别人骂自己贱婢。
圣武枪王哑然失笑:“她要知道为何不报讯与我等,害得城内死伤数万?”
落星人嚎声如雷道:“这就是你等贼人卑鄙之处,眼见要被我圣门全歼,就把手下将士性命当做草芥!”
圣武枪王冷冷道:“魔界侵入人世之物,竟骂我世人视人命如草芥?”
落星人喝道:“满口胡言!我乃西方玄玉州人氏,自幼师从智慧大明王,入圣门三年。尔等可知,域外之世已与圣门联合共攘太平天下!圣门之中域外之人占七成,余下的正是你们南方醒悟过来弃暗投明的义士!”
圣武枪王不屑道:“与魔为伍,有何好人!”
落星人呵呵冷笑:“圣尊身为神体,闵世人无知,身处不公之世,愤天恨地难脱苦难。特从圣界邀九大旗主,联合各方有为之士铲除暴虐,清净伪善,建立公平天下,岂是你们虚伪至极的七大派所能领悟!”
圣武枪王哈哈大笑:“魔神竟说世界不公,七派伪善,滑天下之大稽,四十多年前,他不是要用魔火洗涤世界么?”
落星人也不恼怒,道:“你道那魔火是怎么来的?是你们七大派统领天下不公,天怒人怨戾气冲天,聚集成业火落入圣界,圣尊震怒才将业火导回人间,正是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
圣武枪王道:“无凭无据,尽是口舌之争,分明是魔王把魔界之火带到人间,却说是七大派之过!”
落星人笑道:“尔等无知,颠倒黑白!岂知吾师有通天彻地之智,早向世人证明业火由心而生,根源在你七派!”
“智慧明王算什么东西,帝国从未承认过!”圣武枪王道。
落星人冷笑道:“当然不敢承认,当年师尊化身智叟,下住西陵城,玄穹尊王从神都赶往求见。师尊只说了他三句话,玄穹掩面便走。回去后下令对吾师格杀勿论!嘿嘿可惜吾师已为神圣之体!水淹火烧三日无果,最后光明正大从西门出城,再不涉足七派虚伪之地!”
圣武枪王一时语塞,这事他当然知道,只道是个江湖术士弄鬼,没料到竟是最近声望通天的智慧大明王。此是三十年前的事,当时智叟须发皓白看样子已过百岁,现在居然还活着,而且干了那么多大事,不是神仙也成妖怪了!只是道:“域外歪门邪道装神弄鬼,有何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