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们进去玩会吧。”钟子期说完就自顾自走进酒吧。
他前脚刚动,后脚就被拽回。“不行!你该回钟家了。”林如是不容抗拒的目光还真是令人不爽啊,两眼恨不得冒出熊熊火焰。钟子期轻蔑的哼了一声。
林如是黑线遇上这么难缠的人,谁叫你是钟家仅剩的独苗呢。小女子我还要借你的光辉苟活下去啊。
“你在钟家做什么工作?”
“我爸是你爸司机。”
“果然,钟家到底瞧不上我,宁愿派个司机女儿来接我。”
林如是听得难受,却没反驳他。
钟子期皱了皱眉,看她一声不响的当真烦心,此刻的他突然能理解胖子为什么每次揍他是都不忘说一句“**不说话装清高给谁看啊?”
装吗?在精神病院的每一天他都当死亡之日来过,从钟家老爷子把他送进来后他就没再抱过会有人接他出去的想法。他大喊着和那些人讲,他宁愿坐牢也不要住院,用手紧紧的抓住椅背,用狼一样的眼光看着那个女人和每一个钟家的人。
“你知道吗,我玩命的抓住椅背不肯撒手。我一个正常人要住精神病院,换个别人那也接受不了,我反抗的特别剧烈。老爷子早走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那个女人和钟家的一帮傀儡使命擒着我。从拉扯变成了肉搏,这当中还有教我功夫的老师!林如是你现在也是他们当中的傀儡吗?”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如果她说是,他一定揍扁她,管她是不是女的。
他们两个就这样用奇怪的方式大眼瞪小眼站在酒吧门口在风中凌乱。从林如是的角度看去,钟子期的背后就能看到酒吧内部的奢靡:喧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方式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这里见不得日光,白天黑夜都是一个基调,谁能想象这里曾是一个琴行,阳光洒落在黑白键上,修长的手指在键上飞跃,一个个音符从手上越过,使过往的人群不由伫立。
“我真搞不懂你!”他不耐烦的开口了。
她将思绪抽回,“对不起。”林如是知道自己分神了。
“别露出这种迷之眼神,太空洞话我会猜不透你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下,你的分神会让我想揍你。”
林如是突然惊醒,吓得赶紧远离他一步。
“听我的精神病故事很让人勉强吗?”
他眼中透露着丝丝难过,这让林如是很难过,她并不是不同情他,甚至很了解这种感觉。她也曾被活活折磨了一年,午夜梦回她看到的是那样一张扭曲的面孔,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满身鲜血狰狞的向她爬去,痛苦发疯愤怒,那一道道伤口就像扎在她的心上,而那个男人就这样抱着他,耳边是他残忍的声音“他们的命你来决定……”痛到最后只有麻木,钟子期但愿你步入的不是你哥的后尘。你们兄弟倆果真是我的劫,我的伤痛你们又有谁会看见?
林如是看着这两张相似的脸,内心五味杂陈。
“钟子期,后面的是你所要的世界吗?”
“为什么不是呢?”他背过身不再看她。
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时隔3年,他或许早忘了她,可悲的是在她残缺的情感中,有一份友谊叫——钟子期。
钟子期决然的走了进去,后面的傻女孩却泼妇般的嘶叫:“钟子期,你都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吗?”
只有掉眼泪的时候,别人才以为我是真的难过。我想,只有那些冰凉的液体才可以为我博得同情。但这个男人不懂。
——那个女人为何难过,她也会可悲这样的我吗?钟子期猜不透,也不想猜。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香烟与美酒的味道混杂在空气里,舞池内灯光闪烁。劲爆的音乐敲打着鼓膜,有少女在其中摇晃着自己的身姿。口哨声响起,顿时有几分暧昧的气息。钟子期无奈的摸摸口袋,果然囊中羞涩啊,从林如是那偷来的钱付完酒钱哪够招小姐。
妈的,坐角落还是有不少尤物想来勾搭他。“公子光喝酒不觉得寂寞吗?”
“她不也在一直喝酒。”钟子期顺手指向吧台的一个女人。他一早就注意她了,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杯五彩的鸡尾酒,唯独一个孤寂的身影,一杯一杯的灌着下肚,一看就像失恋买醉的。
那个小姐看过去后不由轻笑,“你想过去搭讪吗?”
钟子期对她不明意味的笑感到好奇,但还是走了过去。
女人的酒杯里晃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剔透的隽永气质流转在淡若青瓷的脸上,她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弯温柔,淡薄的嘴唇淬了莹润的粉色。一张素颜未施粉黛,却艳到极致。钟子期刚想和她搭话,却见她自言自语起来,“怎么长得那么像?又是幻觉吗?”
“你觉得我像幻觉吗?”
女人没理他,又开始喝酒。
——傲娇!钟子期不悦。看着她面前喝空的几个大酒杯,不由啧啧“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失恋还要糟蹋自己身体,你就不怕酒精中毒,还不如出来卖呢!”
女人还是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倒酒。
这么无视他?钟子期抢过她手中的酒瓶。“你这女人还不高兴了是吧,说了你到来劲了!“
女人晕晕乎乎的看着旁边的这个男人,他嘴巴吧嗒吧嗒的恨不得喷出口水,是自己抢了他的酒吗?算了,给他吧,自己才不喝别人的口水。
“你这女的怎么这么糟蹋自己!”钟子期看着她把喝光的空杯还往嘴里倒一滴都不肯放过的醉生梦死样就让人心疼。其实倒不是他自己爱多管闲事,以前他玩过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对她很痴心也很好但自己就是对她无感,分手那天她跑到酒吧买醉,就喝成她这个死样,他没有管她一个人走了,导致最后女孩被别人**,这种罪恶感到现在都留给他阴影。
“你长得这么好看,你还年轻不该这么堕落的。”钟子期看着她像是说给她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调酒师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个家伙是新来的吧,难为他说这么多话。刚刚和钟子期搭讪的小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见的。”
“你们也劝过?”钟子期不解。
小姐打量起他,“你是新来的?”
钟子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有这么明显吗?精神病服早脱了啊。
小姐端起一杯酒,“她是聋子,你知道吗?”
“聋子?”钟子期不可置信,刚才她的无动于衷是因为听不见!
“别大惊小怪,整个酒吧的人都知道。”她抿了一口酒,表情淡漠。
竟然都知道,他扫了一圈,连调酒师都会意的点了点头,他刚才一定觉得他是个傻瓜。
“她会说话吗?”
“会,她的耳朵是后天造成。”
“她成天来这喝酒吗?”
“整个酒吧都是她家的财产,你说呢?”
“她的名字呢?”
“仓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