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用手轻轻戳了戳仓央的脸蛋,熟睡中的她不禁的皱了皱秀眉,更显得她俏皮可爱。‘恩~’她懒懒的翻了一个身。
“小妖精,你可真够磨人的。”冠玉在她的耳边厮磨着。
仓央微微的翘起两个嘴角来,怕痒的她把脑袋缩回被子里,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冠玉不由伸手把玩起来,发丝在白皙的指尖一圈圈缠绕,他俯身抱着仓央,眼里温情的快要溺出水。整个画面是如此缠绵悱恻,和谐完美。
捂着被子的仓央都快受不了每天清晨这家伙对自己赤裸裸的注视,看的她都快发毛了,尽管心里开心的要死。仓央慢悠悠探出脑袋伸了个懒腰,然后依旧在他炽热的目光中完成下床找衣服穿衣服洗澡。冠玉床上功夫简直残暴,每次衣服都不知被他甩到哪去,就算找到多半都撕烂了。这家伙车祸后性格也变得变态,由于浴室和卧室挨着,玻璃是透明的,冠玉每次都躺在床上欣赏她洗澡,仓央无奈甚至加了块隔板,他倒好直接光明正大走进来看还厚颜无耻说自己进来洗漱,谁刷个牙刷了半个小时!
“喂,你别总盯着我!我不舒服!”
冠玉乖乖的点点头,但仓央深表怀疑。“我今天要上课,你别跟过来,知道吗?”
“为什么不去学校,每次都跑到老师家里?”冠玉有几次偷偷跟过她,仓央每次都会在一所音乐学院门口观望一会儿,但一有人跟她搭话就立马离得远远的,低着头站在角落边像个等着被接走的自闭小孩。她大多是周末来学校张望,门卫有次以为她是可疑分子打算轰她走,仓央又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呆呆的站在铁门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校园里的一切,门卫火了就去拽她,没想仓央却流泪了,没有声音没有表情,但眼泪还是断了线的流,吓得门卫以为自己欺负她。冠玉每次看到哭红眼的仓央就又难过又心疼。仓央的泪点是很低的,不开心会哭,谁不顺她意会哭,谁凶她也会哭。在冠玉心中仓央哭的最凶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仓央当时在看韩剧,看到他的嘴型说出后,整个人哭的把遥控器砸向电视机,屏幕碎了一地,冠玉吓得赶紧抱着她哄她,他也分不清仓央是因为韩剧的悲情哭还是因为他的话哭,但仓央最后说出的那句话让冠玉都舍不得不管她:“我最怕的就是这一刻我什么都听不见,怎么办...怎么办..”
仓央随手把睡衣甩他脸上,“我智商笨,学校教不会我有什么办法!”
冠玉扒开脸上衣服,就知道仓央会这么说,他也不想反驳。对于仓央智商这件事他也陷入谜惑,据他跟踪所知仓央家很有钱,和一个叫阿黑的人合开酒吧,既然是投资人,应该有金钱头脑,讲话也很毒辣,口才是不错的,看她喝酒那么猛,平时应酬交际能力应该可以,长得很妖孽,总是把自己勾的七荤八素的,魅力绝对杠杠的。在冠玉的眼里仓央俨然是大神级完美女神,但一次冠玉在地下库无意翻到了一个纸箱,里面放了不少仓央读书时期的小玩意,不过最叫人震惊的还是那一摞成绩单,翻下来全是红灯笼,还有数不清的检讨处分,留级根本不是事。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张医院开出的智障证明,当看到白纸黑字打出仓央两个字的时候,冠玉难免小小惊到了,虽然他扪心自问完全不嫌弃仓央,但智障?.....确定不是医生脑子出问题了.....。
“冠玉今天千万别出去知道吗?”仓央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为什么?别跟我说因为今天是周末,我会被人拐走这类话。”冠玉又委屈的开始咬手指,妈的!这种自虐的行为简直挑战仓央内心承受能力。
“你有病吗?咬烂了做给我看嘛!”仓央赶紧制止了他这种自残的行为,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是讨厌我吗?就这么想出去!”
冠玉连忙摇摇头,“我最喜欢你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咬伤自己!”仓央大声朝他吼去,她平时都不会生他这么大气。
“...仓央..。我..。。”
“我都快心疼死了.。。”仓央突然哭了出来,她不停揉着冠玉的手指,眼泪也不听流着。冠玉的手可是用来画画的,从仓央第一次认识他就是因为他的画,她从没见过哪个男生的手如他一般纤细白皙,喜欢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素描笔在课桌上一声一声的敲击,画画的时候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而现在却有着细小的黑色疤痕,那是他的牙印,几个月还是没有退掉。这个坏习惯是他车祸后在医院养成的,医生说他太自闭内心非常孤僻不稳定所以是在自虐。“对不起.。”
冠玉不会所措的擦着她的眼泪,他只想骗骗她没想让她哭的,错的应该是他。“仓仓,你打我吧,我刚才在骗你。”
“你有在我不在的时候咬过吗?”
仓央的眼泪滴在手上有种灼伤的感觉,冠玉不敢看她,他不知道该不该骗她,但他的确希望仓央能多陪在他身边,冠玉不想每天对着枯燥的墙壁在纸上勾勒仓央的样子,不想吃饭的时候对着空气夹菜,更不想躺在冰冷的床上对着枕头说我想你。
“冠玉。”仓央凝重的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你还记得林如是吗?”
“一定要回忆起来吗?”
“不用!”仓央立马回道,“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有一点点的想起她吗?”
冠玉头一次看她这么严肃,虽然在出院后零星闪过一些画面,但回忆什么的对他早就变得无所谓了,如果仓央让他记起这个人,他就会死命想,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连名字也不想知道。
“冠玉,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她叫林如是。”
冠玉还是摇摇头,“仓仓,我真的不记得别人,我就记得你。”
仓央的指甲都恨不得陷进她的肉里,她想赌一次,用她和冠玉的半年赌林如是和冠玉的三年。仓央想了想最后牵起冠玉的手,“冠玉,以后跟我一起出去吧。”
还在玩仓央头发的冠玉突然吓得用力一扯,“啊!”仓央痛的叫出声。“冠玉,你想谋妻吗?”
“对不起...”冠玉怯怯的说,颧骨却因笑容隆起,——仓央..。。终于承认她是我老婆了吗...冠玉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又像树袋熊一样缠上仓央,把她的脑袋死命扣在怀里,蹂躏着她的头发。
——这男人怎么教不会,每次被他勒个半死。仓央窒息的苦想。
以前或许是她太自私,冠玉现在的病娇性格有一半是她造成的,长时间不让他见人,因为害怕他会看到林如是,想起林如是。成天把他锁在身边,却让他更加空虚,他想要陪伴,自己又因愧疚逃避他。每每她喝个烂醉,总有人守在家里照顾她呵护她,一想到他对自己那么好,仓央就好难过好生气好心疼,如果他真的记起林如是,现在的好现在的爱还是给她的吗?有时她会赶走冠玉把他关在门外,但他还是安静的坐在家门口用石子一遍遍在地上写着她的名字;她也会把他辛辛苦苦花了一个月完成的画稿全部撕掉,那是他准备投稿为她买生日礼物的,没钱的他竟然去偷就为了她随口一提的限量包;那天下大雨她一个人走了,这个傻瓜就一直坐在雨中等着她来接,她让他背她走,淋湿的冠玉浑身打颤的将她背回家,她让他唱歌,他还是边打喷嚏边咳嗽的唱完它。仓央觉得自己快疯了,看到他的落魄样竟然笑得那么开心;冠玉应该是真的疯了,他说她笑起来的声音最好听,想多淋一会儿,想一辈子背着她。
“仓仓,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冠玉拂过她的黑发。
仓央靠在他的肩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先是凝思了一会儿,慢慢收回目光,与他十指相扣。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画室,那么多人中就他一个在削铅笔,神情专注,阳光中能看到那细微的笔屑尘埃萦绕在他的手边,像他的名字如玉一般温润的男子是那么洁白无瑕,连画笔也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那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
——冠玉,我有多庆幸你现在的手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