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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上古影壁

楚冰嫣三人一路行来竟是出奇的风平浪静,仿佛千万年前设置此地的高人从未想过阻止后人进来一般。

石梯并不算太长,三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已来到尽头处。石梯之下是一处巨大的空间,空间中央有座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的祭坛,祭坛中心正上方筑有一孔,一线天光从空中投射而下,照亮了整个祭坛,而在祭坛正前方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玉璧。

相比于空旷的祭坛,那块不知是纯天然还是人工雕琢的玉璧第一时间吸引力三人的注意力。

“这么大一块玉璧肯定是价值连城吧。”风寒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自己带走这玩意,没准一夜之间就能晋升高富帅行列。

“世所罕见,国之重宝。”姚青佩给出了简短的八字评语,言下不无敲打风寒的意思,这东西绝不是你能带走的。

“你们不会认为古人在这祭坛之前立下这么大一块玉璧,就是为了藏此重宝吧?”楚冰嫣淡淡说道。

风寒瞬间就明白这是楚冰嫣在暗暗提点自己,因为她曾经说过玉石最大的作用是保存天地元气而不消散。风寒神情一正,说道:“我们先到玉璧之前仔细看看再说。”

三人快步来到玉璧之前,抬头仰望这足有数人高的巨大玉璧,但见此玉璧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甚至连玉璧内的纹理都清晰可见,造物之奇一至于斯。三人几乎同时忍不住将手抚向玉璧,入手处温凉一片,浸彻心田,让人觉得全身毛孔顿开,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风寒一手按在玉璧之上,目光顺着玉中纹理而走,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些纹理似乎在动。这一忽然的发现令风寒聚精会神想看清楚其中的变化,哪知他刚一动念眉心间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风寒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眉心间的痛感减去,风寒再次睁开双眼,这一次他看到了那些纹路果真动了起来,而且似乎随着纹路的移动,自己的目光就能看得更深更远,直到深入玉璧深处……

一点星辉自深无可深处的黑暗里亮起,随即点亮了整片星空。风寒“看”到了漫天璀璨的星光,“看”到了那一条如衣带环绕的银河,其中的波澜壮阔让他情不自禁半张着嘴痴痴而望。

星辰移位,碰撞,爆炸,漫天星雨后,风寒“看”到了另一幅画面。碧空如洗,山岳连绵,天风浪浪,海山苍苍,天地美如画卷。

下一刻空中风声大作,一道黑芒自天际破空而来,随着黑芒逼近,狂风卷起海浪,山野间林木欲摧,一种莫名的压迫之力迎面扑来。

风寒发觉自己在这压迫之力下分毫动弹不得,体内的血液也被这莫名的力量激得沸腾翻滚,对此他只能紧握着双拳,努力站直身体,任由狂风袭面,做出自己无声的反抗。

黑芒“噗”地一声扎入风寒面前不远处的土地当中,那是一柄通体黝黑的大戟。风寒仅仅看了一眼,就能感觉到这柄不知何处飞来的大戟内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身后脚步声响起,风寒能感觉到有人正往他靠近,眼看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可惜此刻风寒的身体完全不受他控制,令他没法避让身后的来人。

见鬼,这人难道没长眼睛吗?风寒只能在心内暗骂一句。

就在此时,诡异至极的事情发生了,身后那人竟就那么从风寒身上一穿而过。

风寒全身发麻,一股恶寒自他背脊升起。他能感觉到自己活着,能感觉到面前的人真实存在,可是为何两者相撞竟会是这么个状况,难道真是见鬼了?

风寒还来不及多想,天空中又出现一个黑点,这黑点速度极快,离得近了,竟是一个身着黑衣黑甲的人御风而至。

黑衣人就那么悬浮在刚才穿过风寒身体的红衣人面前,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可惜风寒并不能听见他们所说的分毫。

这一红一黑两人交谈了数句,黑衣人面部露出狂笑的表情,伸手一招,那柄最先飞至的大戟已来到他手中。

红衣人毫不畏惧,右手伸出,虚空里突然爆起炽烈的火焰,一柄赤红的巨刀就此成形。

两人要打架!风寒立即明白了两人的意图。

下一个瞬间黑衣人已然动手,他手腕一翻,黝黑的大戟乌光萦绕,原本如洗的碧空竟也是乌云汇聚,远方的大海之上更是巨浪滔天。这黑衣人仅是稍有动作,天地已皆有异象。

面对这一切的红衣人并未退后半步,手中巨刀迎风一舞,天际一道红光乍起,满天的乌云竟有一半被染成了红色,犹如夕阳中的火烧云。

不用任何人告知,风寒已然猜到这两人身份,这两人就是上古传说中的祝融与共工,接下来自然是他们的旷世一战。

果然不出风寒所料,相对而立的两人几乎于同一时间腾空向前,分别化作一道黑光与一道红光斗在一团。

风寒完全看不清他们之间的战斗是怎么进行的,他只能看到两人激斗处刺目的光团频繁暴起,流光飞舞,碧浪潮生,随后两人争斗越发激烈,碰撞之间已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样的战斗进行不知多久之后,红光逐渐开始压过黑光,周围尽化为赤红,山壁树木全在燃烧,不时有火柱自地下冒起直冲云霄,然后化作万千光点洒向黑光所在,黑光渐渐势弱。终于两个光团分了开来,一经分开,黑光即迅速远遁,转眼消失于天际。

风寒还未来得及感叹这观之不明的战斗,他眼前的画面又变。这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悬浮于虚空的大山,此山高不知几重,宽不知几丈,山底有一巨柱联系于天地之间。忽然远方的天际出现一个黑点,以迅若流星之势往山根处的巨柱撞来,仅仅一个瞬间黑影已撞上了巨柱,碎石飞溅,地动山摇,巨柱四分五裂,连悬浮的大山也是摇晃不止,岌岌可危。

风寒虽不能听见任何声音,但也能感受到这股碰撞力量的巨大澎湃。随着这次碰撞,虚空里形成了一个仿佛可吞噬一切的黑洞,四周空气被不知名的力量牵扯,空中悬浮大山的碎石、水流、还有种肉眼不可见却可清晰感知的东西往黑洞源源不绝的涌去,地上山岳变形,地震频发,海浪喧天。黑洞吞噬一段时间后,仿佛吃饱了一般,开始往外倾吐,碎石化作陨石砸下,水流如同洪水翻滚而下,人间彻底成为炼狱。

此时有一道纯白的光影往黑洞处飞驰而来,光影中是一位人首蛇身的女子,她面容肃穆,姿仪绝世,一接近黑洞即纤手翻飞做出各种手势。随着她的手势,她怀抱间迸射出耀眼的白光,这白光一出现,黑洞的吞吐力遽然减少。女子凝立虚空,手中动作不停,白光越来越盛,而黑洞则在逐渐缩小。

终于黑洞完全在虚空中消失,女子也停下了动作。蓦地女子发现原本悬浮于空中的大山变得隐隐约约起来,她面容一怔,黛眉轻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她眉头舒展开来,低头不舍的望了地上一眼,蛇尾轻摆,化为一道长虹往那悬浮大山飞去。与此同时,地上飞起无数光点,皆往那无尽虚空飞去。

风寒眼前画面再变,这一变已是回到此时此地的巨大空间。就在风寒准备移动的时候,他又一次“看”到了其他人。

那是个头戴帝冠,身着古袍的奇伟男子。男子踱步来到祭坛,祭坛四周是依八卦形状建造的围栏,每根围栏之上皆有一个孔洞。男子从怀里摸出八块玉坠纷纷插入这些孔洞之内,做完这一切后,祭坛中央太极图的少阴、少阳两点地面凸起,两个土台缓缓自地下升起。男子长吸一口气,双手在虚空中一抓,一刀一剑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其刀至阴至柔,其剑至阳至刚。男子将刀插入少阴位,将剑插入少阳位,而后自身盘腿闭目坐到祭坛中间太极阴阳交汇处。随着男子动作完成,一股莫能抵御的能量自空间顶上的洞孔倾泄而下,顺着一刀一剑直贯土中。

男子这一打坐浑然不知天日,直到空间洞顶不再有能量进入,他才再次睁开眼睛。男子缓缓站起身来,面容疲惫不堪,神情却有丝丝喜悦,他逐个抽出插在围栏洞孔中的玉坠,而后祭坛中央的两个土台开始带着一刀一剑下沉,直到整个没入土中消失不见,整个祭坛变得平整无比,仿佛从未有过土台出现。

画面至此终结,风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手撑在玉璧之上,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他忙侧首望身边的两女看去,却见她们此刻似乎也是刚刚将手离开玉璧,而与他相同的是,两女同样泪流满面。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做成此事了吧?”楚冰嫣看着风寒问道。

“你也看到了上古之事?”风寒点头反问。

“你们说在这上面的看到的是上古之事?”旁边的姚青佩插嘴问道。

“不错,有些事姚姐姐并不明白,不过这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带风寒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目的。”楚冰嫣回了姚青佩一句,又对风寒说道:“风寒,你现在该知道应怎么做了吧?哪怕我们只有你那一枚玉坠,也要试试能否重启天地元气。”

风寒点了点头,一手握着颈间的玉坠,目光向那祭坛的围栏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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