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丁员外就辞退了新招的护院,赶去太白楼应约,虽然现在时间还很早,但是丁员外宁肯早来点,也不敢让人等了。
两个时晨后,王允在太白楼出现了,丁员外看见王允到来后,马上堆起笑脸,快步朝着王允迎上前去,弓了弓身子,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恩公,请上二楼,包间。”接着点头哈腰地走在王允前面领路。
王允这时忽然感到不适了,以前丁员外叫他“恩公”,王允还觉得好玩,现在丁员外认认真真喊出这两个字来时,又觉得味道变了,变得让人极为不适,分明是自己赶鸭子上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看着丁员外伪起脸装得又热情、又喜欢的样子,让王允觉得心里像吞了只苍蝇。
走入包间,来到一个大桌边,上席位被丁员外安排王允坐下。
王允刚一坐下就说道:“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是为乳泉沟的那块地来的,当地人叫它十三湾。”
“哎呀……恩公您早说嘛,就是那块十三湾吧,您想要拿去便是了。那块相当肥,好多人都想要。”
丁员外说到这里,又压低嗓门,“不瞒恩公说,就连一米堂的人也想要那块地,但他们只肯给我五千俩银子,我要价三万五,本想等他们把价加到万儿八仟的时候,就再出手,哈哈哈,我当时看他们急着想要,我就想多捞点,恩公真是有眼光,既然我们这么投缘,我就把这块地送给你,恩公还差什么尽管开口,在下愚顿,唯恐照顾不周,呵呵呵。”丁员外的笑脸,总是那么容易打动人。
王允冷冷一笑,说道:“传闻丁员外有雁过拔毛、狼经割肉之本领,想不到你却是如些慷慨的一个人,传言非实,非实啊。”
丁员外陪笑道:“小径传闻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王允收住笑容,“可是,并不是我想要这块地,我要你把这块地,无偿地送给一米堂,并且你还得说是自愿,自愿知道吗?你要表现得自然,不能让人家看出端详,还有就是…你绝不能向别人提到我。”
丁员外愣了一下,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不太敢问到底是为什么。
王允见丁雅面露一丝难色,又道:“你放心,我不是拿你的东西胡乱送人,这事办好了,就算抵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今后我们也就互不相欠。”接着王允脸色一沉,又道:“但你要是给我弄砸了,我就会很不高兴。”
“恩公放心,我会办好,会办好,您尽管放心。”说完又端起酒杯道:“恩公,我敬你一杯。”
王允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面对这样的热情,虽然明知对方是装出来的,也只能以礼相待,于是也挤出一些不自然的笑容相陪。
王允对这种场合很是反感,只想着早点结束为好,于是开口道:“你今后就不要再叫我恩公了,我受不了,事完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丁雅忙道:“好,好,好,哦,不不不……不,我意思是说,我一切都听恩公的,若恩公执意不愿见我,那我也只能忍痛屈同,忍痛屈同。”
王允看见丁雅那装作不舍的样子就来气,道:“现在你不要再说话,吃完饭就离开,我请你帮我办事,这顿饭由我来结帐………”
……
瘦猴子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后了,慢慢地支起身子,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过,被人打断的腿也接好了,还敷上了厚厚的一层草药,绑得规规矩矩的。
肚子里又开始叫了,瘦猴子高声吼道:“来人,来人,老子饿了。”
这时王允笑盈盈地走进来,对瘦猴子说道:“听起来经神不错嘛,想吃什么?爷帮你叫。除了最想吃的以外,你还想来点什么都行。”
瘦猴子道:“你怎么知道…我最想吃的是你的肉?”
“呵呵,昨天你不是说过,你说你想咬死我。”
瘦猴子点点头,“那么爷,你给老子来两斤酱牛肉,一碟花生,一斤老窖。”
“老窖就免了,刚才在外面,掌柜说过你现在不能沾酒。”王允笑得坏坏的。
瘦猴子道:“郎中的话你也信?”
王允道:“我也不想信,掌柜的还说…呵呵呵……”
瘦猴子道:“还说啥?你别断断续续像个女人。”
“我说出来了,你会更想吃我的肉。呵呵,掌柜的还说你的脚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会是个跛子,若是这些天你喝了酒,今后会越跛得有味道。”
瘦猴子望着朝自己傻笑着的王允,缓缓地说道:“你把我弄来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我把你治好了,再把你喂肥了,才能在你家主子那儿卖个好价钱,他会当众杀了你,这样他才能澄清他和你不是一伙的,你在赌场里出老千的事与他无关。”
“可能他更想杀的人是你,你若在外面遇到丁员外,一定会被他大卸八块你信不信?”
王允憨憨地笑道:“那倒未必,我刚刚和他一起吃过午饭,当时他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并没有想要把我大卸八块。”
瘦猴子轻蔑地一笑,讥讽着说道:“哦,你们一起吃饭?那我猜你们吃完后,一定还是他结的帐吧?”
王允有点吃惊,“本来他是想结帐,但是我找他帮我办事,再让他结帐的话,这个礼数上过不去,所以我就把帐给结了。”
瘦猴还是一副嘲讽的口吻,“哈哈,最后他一定还给了你一大笔钱,走时还依依不舍。”
“你怎么知道,表面上是这个样子。”王允一脸吃惊的表情。
瘦猴子一脸不信的样子,对王允说道:“爷,你该看大夫了……”
……
天刚亮,王允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床到城门附近转转,忽然几个人跑到他卧室门外,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在敲门呀?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王允懒懒地问道。
一个名叫董玉的老者,站在王允的门外,双手揖拳道:“启禀会长,我们在最后收网的时候,成功擒得清军安插在城内的细作,但朱掌柜回来时在半道遭到伏击,百叶会一行四人都是昏迷不醒,现在被我们抬回来,放在大厅。”
“啊……”王允大惊,马上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跑到大厅,只见躺在地上的朱掌柜一行四人,个个都是面色如土,人世不知
王允蹲下身子,仔细察看了每个人的伤势。半响后王允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把他们抬回床上休息,一个时晨后他们都会醒过来,他们只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这遵化城,完完全全都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是谁对朱掌柜他们下的手?”董玉问道。”
王允遥了遥头,“事情很蹊跷,这种点穴手法难度很大,重一点会取人性命,轻一点又达不到使人晕厥的目地,若是此穴受制,那么人的五宫立马尽闭,看不见,听不着。想想就会明白,敌人绝不会对我们这般仁慈,所以这绝不会是清军细作所为,这伏击之人,使用这种手法只是为了自己不被别人看见。只是,到底是谁下的手?”
一旁的刘先鸣说道:“会不会是……是锦衣卫,或东厂的人和我们抢情报,如果是这样,我们有可能也卷入一些党派之争,现在大敌当前,要是我们又内斗起来……唉……”刘先鸣说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王允也长吐出一口气,轻轻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实在是令人心寒。还请董老前辈带我到发现朱掌柜遭人伏击的地方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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