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桢年间,京城外的各地,时时饱受战乱之苦,但京城里却还是一片祥和,这儿仿佛离战事很遥远。京城的太师府更是张灯结彩,呈现的只有一片华丽祥和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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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无疑一个潜力非凡的行业,因为如果哪位太师的学子生顺利地从皇子成为皇上,虽然自从明朝已好几百年没有了丞相这一职位,那么这位得势的太师,身价就不亚于当朝丞相,甚至更高,因为皇上也会对太师礼惧几分,而丞相却没这优势。
当然,太师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当太师不光得有状元之材,更少不了一身闻名于天下的孔孟之德。
可是杨太师却不易升到那个行当的最高位置,因为他为人太厚道,不喜研究攻略,不善排除异己。
杨太师年过五旬,膝下两女,都是聪慧过人,特别是次女杨林,更是冰雪聪明,人见人爱,太师信奉佛教,常救济世人,生活简朴,可惜中年丧妻,因此对膝下两女更是溺爱有加。
早在天启六年,京城的天然屏蔽山海关就时常遭受到清军铁骑的冲击,明军不得不在宁关宁防线之后又堆出一座防侵壁垒…遵化。
十几年过去了,大明朝和后金年年征战,却双方都无法推翻对方的政权,战争重复地进行着,边境的百姓过得更是苦不堪言,大批难民抛下家园,开始由北向南迁移,饥荒遍野。
杨太师拿出家财,并号召家丁、随待、捐财捐物,以购粮食再运往边境施舍难民以慰敬佛之心,时而亲自到场施粥,每每出行之时,熬不过小女杨林的好奇之心,而一并带去。
当时镇守遵化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副总兵茅元仪,说起茅总兵,不得不说说他多年前曾做过几个番王幼时的陪读,这样算起来的话,这位总兵大人,也算是杨太师以前的学生,故而太师所到之所,不管是当地的百姓还是官兵,对他都是礼仪有加。
当杨林第一次到场施粥时,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小小年纪的她万想不到人间却有如此疾苦,每每带去的粮食如杯水车薪,施粥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表演,这让杨林倍感愁郁,她也慢慢地认识了京城以外的世界,发现原来自己以前的世界,那并不是真实的,毕竟京城只是一块小小的地方。
杨太师政务在身,不能常做施舍,而回京后的杨林总是挥不走脑中那些难民的受苦之景,她决定以太师之名组织一个名为“一米堂”的善会,号召人们为战区百姓提供帮助。
“一米堂”,意为一人捐一升米,用作难民之救命汤粥。杨林为了创办这个一米堂而四处奔波,太师的历届学生都是名流权贵,障于情面纷纷解囊,渐渐地,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当地一些商豪甚至百姓也都郊仿,所聚之物甚多。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在这动荡的年代,官员大都腐败,丁奴大多贪婪,所聚钱物几经周折,再加上运粮途中的一些丧德之夫的猫腻行径,从而使得善粮到达目的地时以所剩无已,从而在施粥时,一锅粥只放了一升米,救济收效甚微。
杨林当然知道其曲折,故而时常奔于两地之间。天生聪慧的杨林在各环节亲自督管,使一米堂在短短时间就步入正轨。能受益于一米堂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米堂的名声在当时日益壮大,有时几乎成了风雨飘摇的明朝子民的一种精神支柱。
后来竟有邻省一些有识之士也慕名捐物过来,一米堂这时己不再缺钱购粮,相反,这越来越多的钱让杨林觉得无处妥当处理,无奈之下把大批的钱物赠予当的的平辽总兵茅元仪,给三军将士广备物资。
一米堂的名字,在短短数月就响彻于大明天下,杨林这一创举可谓是一鸣惊人,正所谓树大招风,杨太师也开始担心起他这颗掌上明珠的安危,可杨林的这番功德之事,太师也不忍心去阻拦,本想找个人去顶替小女运行一米堂,但一时又无法找到那种合适的人选,于是太师三思之后去了京城郊边的“断尘奄”,意想恳求当时江湖上神话一般的人物“枯容师太”能去遵化,给女儿一些安全上的照顾。
枯容师太,神一般的人物,四十几前年是一走入魔道的烈女子,其父是滦平县一富商,多年前被当地占山为王的三十二帮的一支悍匪夜入府内杀戮家中,钱材被却一空,从此富商之女消失了整整十五年,她不知那里学得一身绝学,得道之后家回到家乡,两天之内诛杀掉近三百名悍匪,其中不乏武功高強之徒。
多年前那危害一方的三十二帮就此瓦解,实为给当地百姓除了一大害,但她也成了一杀人不眨眼之女魔头,性格残暴至极,不论黑白两道都不敢招惹她,。后来这位女魔头后因机缘巧合,忽然得道,深知自己杀孽太重,抛下凡尘、屯入空门入庵为尼,俗前树敌之多难以确数,但敢来找她报仇的人至今还沒有一个。
枯容师太二十余载从末出过庵亭,当杨太师备上厚礼,来到断尘奄,语重心长地向枯容师太说明来意后,枯容师太回道:“老尼虽久居庵内,但一米堂的善举老尼却是早有耳闻,老尼虽以是佛门中人,不恋世事功名,但若能为一米堂尽点绵薄之力也算是功德之举。”
枯容师太推去太师带来的厚礼之后,欣然应许。
杨太师大喜,对女儿担忧之心顿失,心中一块压着的石头落地,连连道谢,不顾太师之身份作揖连连。
…月余后,遵化。
一间幽然的阁楼,大大的窗,空旷的视野,远处的古城一览无余。
房子内布置简单但陈列井井有序,异常干净,清爽。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坐在桌旁手托腮帮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女子眼眸黑亮,脸庞佼好,如果光看她还带有些稚气的外表,没有人会把她和创建一米堂的人联系到一块,可她正是杨林。
这几个月,随着皇太极的急迫攻城之心,扎起连绵数里的兵营,一副不攻下此城决不回头的态势,但是明军备战数年,哪是能说破就破的。
后金的人都比较野蛮,攻不下城,就把气出在大明普通百姓身上,架起几十架投石机向城内抛投石块,本不想迁居的百姓,在天天遭受这种罪之后,也都开始卷起被子,南迁了,新的一股难民潮又涌向了遵化。
第二道防线上的一米堂,在“富”了几个月之后,问题来了,以前一阵风似的收到捐赠后,人们现在也开始淡了,就算是有钱人也不会反反复复地向一米堂捐银子,所以一米堂的声望虽然很大,但现在只是在苦苦支撑了,想不到名盛一时的一米堂,只风光了几个月,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杨林在遵化待了四十余天,以前很少离开过太师府邸,不清楚世事,一直都是觉得天下都跟京城差不多繁倡,直到这数月内才见到真正的大明天下百姓的疾苦。
战争带来的饥荒,当权之人的漠然、历历在现,杨林心中对大明朝的印象以被颠覆,使而经常愁眉不展,为节省开支,一些自己能完成的小事都自己做,就连自己带来的三个丫环也只留下其一,另两个让她们回到了太师府,这样可以节约开支,要知道每节约那怕一两银子,也许换来粮食可以救一个人姓命。
时间一天天过去,杨林的愁郁倍重,枯容师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为帮不上忙而暗暗叹气。
虽才短短一个月,枯容师太却被杨林那善良的心肠深深折服,时常暗思“我二十余载天夫吃经念佛的功德加起,也许也不及眼前这小妮子的万一,若不是一米堂在此地运作,这儿的疾苦不知会大多少倍,她是上天赐予大明朝这样一女菩萨,我能伕佐于她,真是佛恩降至到了自己的头上,佛祖有灵,让自己所造的杀孽能在这儿得到救赎,……南无弥陀佛。”
时间一天天过去,枯容师太不时暗自提醒自己:“杨林才十七岁,而自己快六十了,我不可能保她终老,我得把毕生绝学都援予她,方能安心。”
但是枯容深知杨林看腻了战争带来的血腥,以致她对武力异常厌恶。枯容师太知道授艺心愿不易达成,而深感无奈。
一日,一拨两三千的清军营队,出现在遵化城下。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这上数千的人马,是如何绕过前面的宁远防线,出现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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