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个狐狸精!”陈太妃气得青筋暴起,手中茶杯猛地往地上一摔。
那热水飞溅,瓷片乱飞,吓得绫罗不禁一颤,但她仍继续道,“这几****又在皇上面前表现,怕是想让皇上和王爷为她争风吃醋吧?奴婢实在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王爷为了她顶撞皇上,那可是大罪啊!”
“呵!她一个狐媚子哪有那么大能耐!祁儿喜欢她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他还不会不会喜欢!”陈太妃重重地拍着茶桌。
绫罗面上惶恐,但眼里,却暗藏一丝得意。
——
“绫罗,这么晚你去哪了?”
房内锦绣和烟纱正在各自绣着送入宫中的纱衣,阿丑因为困靠在旁边打起了盹。
“姐姐,我去给你泡茶啦,你这几天不是嗓子疼么?”绫罗捧着一杯茶送到锦绣面前。
“绫罗姐你心地真好,我真羡慕死锦绣姐姐了。”烟纱眼睛弯成了一道月亮,将头凑到绫罗跟前,看着托盘上的两杯茶时,她讶异地抬眸,“有我的?”
“给你另外煮了凝神茶。”绫罗笑着,将托盘放在茶桌上,端起左边的茶杯递给锦绣。
要是前世,锦绣早就感动死了。可是现在……
她笑着接过茶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因为感染风寒,连着喝了一阵子绫罗送来的所谓的秘方茶,结果从此落下了咳嗽的毛病。她怀疑,根本就是绫罗的秘方有问题,所以此时,面对这杯茶,她不敢喝。
“这是什么秘方?”锦绣笑问。
“罗汉果加枸杞。”绫罗一脸天真道。
这并不是什么秘方,锦绣立刻心里有了数,绫罗根本就是在撒谎!她笑着,“好,以后要是你有空就天天给我泡这茶吧?”
“好!只要能治好姐姐嗓子的痛,我辛苦一点没关系。”
多么好的姐妹啊?锦绣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绫罗的纯真善良感动了,可是绫罗表现地越好,她就越恨。
“去休息吧,等茶凉了我就喝。”锦绣笑道。
烟纱伸了个懒腰,眼里光亮地看着剩下的那杯茶,端起呷了一口,笑眯眯地赞许道:“真好喝。”说毕,她又喝了好几口,这才起身。
“姐姐,我也困了。”
“恩,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还想再弄一点。”
绫罗点着头,拉起烟纱的手便朝内室走去,锦绣用余光扫了绫罗一眼,端起茶杯佯装喝了一口,绫罗才安心地放下床帐。
究竟还是藏了心思的。锦绣冷笑,起身找来一个白瓶,将那滚烫的茶悉数倒入,又将烟纱喝过的那杯茶倒入另外一个瓶子,得了机会她要好好验验,这两杯茶究竟有没有毒!
锦绣将两个白色瓶子迅速藏入衣袖内,烛光下,阿丑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刚才发生的事,她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翌日,阿丑发起高烧卧床不起,面容十分憔悴。
绫罗磨蹭许久才喊来郎中,脸上却满是难过,“大夫,你快帮我这个妹妹瞧瞧,她究竟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郎中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坐到床榻前给阿丑把脉,皱了皱眉,开口道,“这姑娘身上有伤没有好好调理,旧伤加新伤,伤口又破裂,所以导致高烧。我开个方子,给她内服外敷,切记要注意伤口的清洁以及及时换药。”
“唉,大夫,那我随你去抓药。”绫罗一副着急的模样。
锦绣出声打断,探了探阿丑的额头起身,“绫罗你跑了一路了,就留下来和烟纱一起照顾阿丑吧,我随大夫去抓药。”
“好。”绫罗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她确实不愿再跑了。
走过九曲回廊,在一处偏僻处,锦绣忽然停下脚步,轻声喊道,“大夫留步。”
郎中猛然回头,一副茫然模样。
锦绣急忙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他,“再麻烦大夫帮我瞧瞧这两瓶水有没有问题?”
郎中皱了皱眉,接过两个白瓶分别打开闻了闻,又沾了一点在舌尖上,当他尝完那瓶所谓的‘罗汉枸杞茶’时,猛地就惊呼道,“这里头有半夏,这东西可不能喝!”
“为什么不能喝?”锦绣强笑着,心里却隐约有了答案,前世她为了做萧祁阳的皇后,熟读各种医书,学习琴棋书画各种。
她知道,这个半夏,可是有毒的!
“这东西喝多了不能说话,会变成哑巴!”郎中神色严肃,压低了声音。
锦绣将瓶子重新收回衣袖里,尴尬一笑,“原来如此,多谢大夫救命之恩。这件事希望您不要说出去。”
边说着,锦绣边解开腰际的钱袋,掏了一锭银子给他。
郎中摆了摆手,“医者仁心,能救姑娘就行了,这银子我不能要。”说毕,转身便走了。
——
绫罗在床榻边看着阿丑,嘴里絮絮叨叨着,“你说你,岳锦绣装好心救你干嘛?就会给人添麻烦!她好心我可没那么好心!照顾你?下辈子吧!”
绫罗一脸嫌弃,完全不似刚才那般心疼着急,恶狠狠地指着阿丑道。
她话音刚落,烟纱端着一盆凉水走进,急忙道:“水来了,水来了,快些拿帕子给阿丑降降温。”
“就来了就来了。”绫罗急忙起身去拿帕子,拧干浸了凉水的帕子搭在阿丑的额头上,脸上露出了十分疼惜的表情,“这阿丑可真命苦啊,不会说话连苦都说不出,又这样多灾多难。”
“是啊。”烟纱也感叹道,忽然脸上浮起了天真的笑容,“没关系,等她醒来,咱们把各自的一身绝活都传授给她!”
“好呀…”绫罗干笑附和着,心里却在嘲笑烟纱白痴。她才不会教这个丑八怪任何东西呢!
阿丑似乎是被两人的谈话吵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绫罗一看她醒了,立刻换了一张脸,笑着,“醒啦?饿不饿?锦绣姐姐去给你抓药了,马上就回来。”
阿丑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话,绫罗根本听不懂。她也懒地去搞懂。
锦绣去了许久回来,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在十年前,绫罗就已经动了将她致死的念头,可是她还傻乎乎的,把她当好姐妹。
一想起郎中临走时说的话,锦绣的眉头便不由深锁。
哑药!绫罗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