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一辆马车驶过一条有些颠簸的石子路。安御信云淡风轻的坐着纹丝不动。而白灼则用双手扶着窗沿和坐榻,发髻上的头饰随着马车的抖动很有规律的摇晃着。
白灼慢慢的向角落移动,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她把背靠在角落,两只手撑在坐榻上,随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正当白灼觉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时候,马车倏地一下停住了,白灼身子一个惯性就向前倾。“咚”的一声......
白灼的脑门就砸中了安御信的膝盖。安御信下意识的产生了膝跳反应,眼看着那只脚就要踹中白灼,可就在只差那么一点儿的时候,安御信运气收回了脚。
“啊......脑门......”白灼瘫倒在一旁,闭着眼揉着自己被撞红的脑门。
安御信一把就将白灼提到自己身边,用手检查了一下她的脑门,发现并无大碍后,皱着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门帘被掀了起来,侍卫低声禀报道,“回王爷的话,前方出现了一小队习武之人。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
正在说话间,前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快到眼前时,这马蹄声逐渐停住。安御信眯着眼朝外望去。只见对面大约有十来个左右的护院打扮的男人们,他们从马上一跃而下,为首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不远处行礼朗声道,“参见凌王殿下!”
安御信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男人回道,“小的们是顾府内的内院侍卫,特奉顾大老爷之命,前来迎接王爷和王妃。”
安御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实此人穿的是顾府内院侍卫的服饰。不过,这半路迎接的行为,着实是有些古怪。
坐在安御信身旁的白灼本还在揉着自己的额头,此刻也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出去,一阵风过,她的鼻子微微一动。
这味道怎么这般熟悉?
白灼愣了愣,这不是鸣悦的气息么?
“此地离顾府还有段距离,顾大老爷竟是如此有心派你们前来迎接本王,真是难得。”安御信冷声道。
为首男子答道,“我家老爷向来敬重凌王殿下,此番能宴请您和王妃,实属顾府之幸,自然是不敢怠慢。”
安御信看了他两眼,随后冷笑两声,“满口谎言!靛叶,动手!”
“是!”侍卫靛叶话音刚落,眼前的十来位男人都迅速拔出了武器。
为首男子大叫道,“给我上,上面吩咐过了,必须留活口。”
“不自量力。”靛叶冷声道。只是一瞬,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为首男子愕然道,“这?消失了?怎么可能?”
白灼眯着眼看了看,嘴里轻声道,“自然不可能。”顿了顿,“上面。”
“啊!”只见靛叶从天而降,一剑刺穿为首男子的胸膛。
为首男子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怎......怎么可能......”
靛叶利落的拔出了剑,冷眼望着他,“一群蝼蚁。”随后反身一剑干掉了想要偷袭他后背的两个敌人。
不消片刻,这场厮杀便落下了帷幕。
为首男子看着周围横躺着的一片尸体,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靛叶甩了甩佩剑上沾上的血迹,向安御信请示道,“王爷,用留活口么?”
安御信随意摆了摆手,“一群来送死的小喽喽罢了。没有留活口的必要。”
“是。”靛叶恭敬的答道,随后便朝着为首男子走去。
白灼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她被这浓重的血腥味给侵蚀的有些恍惚。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以往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血腥场景,此刻就真实的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虽然在通往临城的管道上的旅社中,已是亲眼见证了死亡,但那时候,那个人的死莫名的有种壮烈,而眼前这些人,就像是被踩死的小蚂蚁一般,似乎是那么的自然而又不真实。
“等等。”白灼低头道。
“恩?”安御信望向了她。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白灼缓缓问道。
安御信无所谓道,“他们是什么人很重要么?反正都是敌人。”
白灼抬起了头,她的内心有些纠结。这些人身上有鸣悦的味道,月升将鸣悦视为自己的亲人一般,通常情况下,有她的地方,鸣悦自然也在。
所以说,月升和这些人有什么关联?
白灼这样想着,但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这月升的失踪,按之前所了解的情况而言,应该是安御信所安排的。若是月升和这些人在一起,那这些人便不应该是敌人。毕竟安御信怎么会将自己的二夫人交给敌人?
白灼觉得越想越乱,心底里有些拿不准应不应该在此刻询问安御信。
正当她努力理着思绪时,眼前那位已深受重伤的为首男子突然大喝道,“王爷!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么?”
白灼眼前一亮。好样的啊!这位大兄弟问题可是问的点子上了。这样一来,自己就避免了究竟问不问安御信这个问题的窘境。
靛叶也停下了动作,他回头看了看安御信,似乎在等待着指示。
只见安御信冷笑一声,他跳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为首男子的面前。
“王爷小心。”靛叶迅速站在了安御信身前。
“无妨。”安御信拨开了他的保护。随后俯下身子问道,“本王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毕竟,对本王而言,你们不过是心怀叵测的尸体罢了。”
为首男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安御信却转身说道,“动手。”
“唰。”靛叶十分干净利落对着他就是当胸一剑。
只见为首男子睁大了眼睛,努力的颤抖着嘴唇吐出了一句话,“去顾府......死......死路一条......”随后,他便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安御信侧身看了看他,在一旁的靛叶低声道,“王爷,这群人的武功并不统一,各门各派的招式都有,恕属下愚昧,并不能看出他们究竟所属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