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不是个受得欺负的人,被欺负了没理由不还手,所以仇氏那两年的名声是不怎么好听。
外面的人说仇氏贤良,待庶子如亲子,温宥娘一句养好了庶子压着原配嫡子坐收渔翁之利就能让仇氏的心思变得恶毒。
这委实是个颠倒黑白且难缠的姑娘,可这是自己的外孙女,从来没说过张家的半点不是,后来更是给张家带来了财源,怀恩伯又如何不喜爱?
到底是带了自己的血脉,心总是向着张家的,也是自己的好女儿生了一个好外孙女儿。
想到了早死的女儿,怀恩伯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跟坐在下首的温宥娘说:“陛下已经下旨过几月要选秀。”
温宥娘眉头一跳,想起了自己为了不进宫算计温家探花郎,最后落得个被刺激早死的母亲。
不管她对那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多没好感,也不得不说张氏当年抢闺蜜未婚夫的起因源于此,也着实是出人为的悲剧。
要换了她不想进宫,算计谁都不会去算计自己朋友的心上人。
皇帝今年不过四十余,正是虎狼之龄,选秀充盈后宫太正常不过。
温宥娘想了想,慢吞吞道:“外公觉得一个女人和一个掌握三千禁军的统领,陛下会偏爱谁?”
皇帝正当壮年,也不是昏庸之辈,张家与仇家有隙,皇帝会偏爱谁一目了然。
温宥娘的一句话,将怀恩伯心里冒出的想法一下子掐灭。
温宥娘见外祖父歇了送姑娘进宫的想法,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听说郑家香胰子的生意已经做到乡间去了,外公一年也有三万银钱入手,又何必在意爵位。”
有关香胰子的几张配方是温宥娘九岁的时候给张家的,虽然在这个时代早就有了澡豆子之类的,但她手里的那几张有的在成本上占优势,有的在效果上占了优势。
郑家从张家手里买了配方,每年给怀恩伯府三万两银子,共计十年,靠着这几张配方增加资质,打败了上一轮压着自己的对手司家,重新拿到了内务府的两成生意。
郑家在靠近江南的地方买了许多山头,种上各种原料,上至宫中下至百姓家中都用着郑家的香胰子,贵的几两银子,便宜的不过百十铜钱,一年仅香胰子的收入就有二三十万两银子。
刨去成本,一年纯利润怕也有十余万两之巨。
光说银子的事情当然不够,温宥娘微微叹了口气,“何况外公不是不知张家难得圣宠,当初没被削爵已是侥幸,又何必去招陛下的眼。爵位的事情外公光着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养养生,好好儿的过日子,活过百年,或许又是一个景象了。”
温宥娘这话说得实在,张家不得圣宠,送哪个女人进宫都是白送,还不如等个一二十年换个皇帝了再说。
至于下一任皇帝的投资,现在皇帝不过四十多,活得好好的,大皇子跟太子才开始在朝廷上夺权,双方各有依仗,要投资也轮不到什么依仗也无的怀恩伯府。
怀恩伯被彻底的说服,心中的那些小心思也没了,只是跟温宥娘说些朝廷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