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何着手写这本书呢?
在有关大脑如何产生主观意识体验和无意识心智活动方面,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惊人的发现。意识体验是在哪里和如何产生,以及它与无意识的神经活动有什么区别,是一些不仅引起我也引起许多其他人深刻兴趣的问题。我们的发现是通过实验得到的。它们不是基于理论化的思辨,而是基于确凿的发现。这与哲学家和一些神经科学家、物理学家及其他人关于这一主题所写的著作和提出的见解形成了对照。
因此,我认为,我们的发现及其引发的意义对广泛的一般读者,以及对哲学家、科学家和处理心理问题的临床医生来说应该是有价值的。这一发现的一个特别重要的特征就是证明心-脑问题和意识体验的大脑基础可以通过实验来研究。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呢?人们必须认识到,意识体验只能够在清醒的人类被试身上进行研究,这些被试能够向你报告他的体验。非人类的动物可能确实有意识体验,但是至今没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来研究这些体验。我曾有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来研究一些接受伯特伦·范斯坦(Bertram Feinstein)医生进行的神经外科治疗的人类被试。伯特(Bert)和我曾是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CSF)生物力学实验室的同事,伯特在那里是一位神经病学家。经过在瑞典三年的神经外科训练后,伯特在旧金山的Mt.Zion医院开了一个诊所。他也想用这个接触人脑的机会来进行一项无风险的研究,并且他主动给我机会让我开展这个研究。这项治疗需要将电极放在大脑特定的结构中。我非常兴奋能有机会研究脑神经细胞的电活动和对神经细胞的恰当的电刺激。我必须强调我们的实验过程并没有给患者带来任何危险。患者都被充分告知实验的内容,并且我们的任何行动都不会对患者造成困难或者伤害。实际上,患者都非常配合我们的研究。
范斯坦博士在手术室内是一位平易近人和非常容易合作的人。他让我设计实验,并且在手术过程中他没有表现出丝毫自命不凡(prima donna)的专横态度。在约合作了20年后,范斯坦于1978年英年早逝。他过早去世后,我的实验室转向在普通被试上研究自愿行为(voluntary action)。我们还进行了一个重要的基础性实验,它是关于对感官信号的识别(detection)与对该信号有意识觉知的发展之间的独特差别(Libet et al.,1991)。在后续的研究中,为了缓解顽固性疼痛,我们在患者的大脑感觉通路中植入永久性电极。这些患者通过与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Y.Hosobuchi医生和N.M.Barbaro医生合作而获得的。这些工作还得到了生理学教授迈克尔·梅策尼希(Michael Merzenich)的帮助,他慷慨地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为我们提供了合适的空间和计算机设备。
所有这些研究都开始于1959年与生物物理学家沃森·阿尔贝茨(W.Watson Alberts)和生物医学工程师埃尔伍德(“鲍勃”)W.赖特(Elwood("Bob")W.Wright)的进一步合作。沃森于1971年离开了这个小组,并在国家神经精神疾病研究所成为一名成功的管理员。接替他的是生物电工程师柯蒂斯·格里森(Curtis Gleason)。我觉得我们之所以这么有效率是因为有一个高效合作的团队。我还要向许多配合我们研究的患者表示感谢。此外,由十位心理学研究生组成的小组充当了我们关于自愿动作和有意识行动意图研究中的充满热情的被试。
我要把这本书献给三位神经科学家,他们是我科学生涯的主要领路人(mentor)。从我在芝加哥大学读研究生开始,拉尔夫·瓦尔多·杰拉德(Ralph Waldo Gerard)将我引入富有想象的神经科学研究,并且即便在我低潮时,他也从不怀疑我的能力。(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一个长达一年的合作研究中)约翰·埃克尔斯爵士(Sir John Eccles)将我带入了现代实验神经科学,并且一直支持着我在心-脑关系方面的研究,即使当时这一工作在神经科学家中并不被看好。在费城宾夕法尼亚医院研究所,阿伦·埃利奥特(K.Allan C.Elliott)在一个为期三年的关于大脑神经化学的合作中为我展示了一个设计和实验工作报告的严格的典范。
我要感谢我的孙子维克多·里贝特(Victor Libet),两个女儿盖拉·里贝特(Gayla Libet)和莫里·里贝特(Moreen Libet)。他们作为早期版本手稿的读者给我提供了许多宝贵的意见。我还要感谢我的朋友罗伯特·多蒂(Robert Doty)和安德斯·伦德伯格(Anders Lundberg),他们一直在背后支持和鼓励我,并且提出了许多建议。此外,哈佛大学出版社的科学编辑迈克尔·费舍尔(Michael Fisher)对本书重新编排做了很多工作。伊丽莎白·科林斯(Elizabeth Collins)提供了娴熟的编辑。我还要感谢斯蒂芬·考斯林(Stephen Kosslyn),他为本书写了精彩和富有意义的序言。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妻子费伊(Fay),我的孩子(朱利安(Julian),莫里,拉尔夫(Ralph)和盖拉)以及我的孙子孙女(维克多,安娜(Anna),莉娅(Leah),列弗(Lev)和斯塔维特(Stav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