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风倒地上,已然自知绝了力,再无一丝力气使出哪怕一招一式。若说有遗憾,只为杀敌太少,若说无力,赵家太大,他小小张随风太小太小。也对,听闻陶然之言那齐秋书已然入了青云境,在那赵家看来,不非说杀就杀。张随风想不得那多,那十余寒芒已下,行军大刀将落,此死成了定局。陶然也快入了极致,虽是先天人,总有力竭时,金境那一声“陶爷爷”自不没有分量,用了真心诚意,非是对得那齐家兄弟一般被逼无奈,至于他等如何关系,张随风已然想不得那么多,他自认将死之人,不做那般思考,与江湖之人还可说道说道,与这兵把子说道,自当自说自叹,那可是奉命行事,令不止,人不停。
张随风等待,一息,两息,足足十息,那疼痛却迟迟不来,张随风正要去看,只见得那十余人,定在哪里,再一看,丝丝血线出,刀落人倒,没了声息。“死了?怎么回事?”张随风疑惑。自以为是那陶然救了自个,再望去,却见陶然周围之人,也然如此变故。那陶然,此刻也望向这边,以为张随风用了什么机关大杀器。这才发现,并不是,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脸疑惑。自他两人方圆,银甲士躺下上百,一瞬之间,那后面银甲士怕了,真的怕了,不敢再前一步。所说拿命去堆能堆死,不可怕,但这两个精疲力竭之人突然有这等爆发,那便可怕,恐怖。
然而这时,他两人解了惑,那一等银甲士解了惑,只为何?一声叹息,一个童子,踏空站立双手负背后,却也只有六七岁身高,或许比那聚法楼上抱着金静尸体的金宁还是要小。陶然不识,那一众银甲士不识,张随风识,勉强恢复些许体力支撑而起,轻道,“是他!”却也没有多说,抓紧时间恢复体力,顾不得伤势。
“不知何方高人,我等赵王府银严军,奉命缉拿通缉要要犯鬼谷子齐秋书以及一切同党,还望退去,免得受了牵连。”一银甲士立马上,手握长枪背身后,朗朗开口不卑不亢道。
那天上之人听了却是就此盘坐,伸出一只小手,指那银甲士,开口,“高人?我是你爷爷,来老子齐乐宫里叫打叫杀,伤我弟子性命,你还要问我是谁?你不够格,叫那赵家之人出来,我有一笔账,要算。”能说此话者,还能有谁,自是那江流觞。江流觞再望一眼张随风凄惨模样,却是急忙加码,“不,是两笔帐!”
“在下黑严军千夫长,能……”那马上银甲士还要开口,江流觞自没那好性子,随手一挥又是数十银甲士躺地上,这是真真切切身死。那银甲士自不敢再说,能腾空轻身法,江湖中长有,但能浮空若神仙,这类人他曾有幸见过,却非他能说得上话。随即急忙离去,要去寻那说得上话之人,那剩下银甲士自不敢再上前,个个战战兢兢,做那防守姿态,虽是无用,却也有些安慰。
天上童子随后动了,直吓得那一众银甲士急忙后退,随后才是长松一口气。那江流觞却未寻这些个小角色麻烦,而是直接去了那聚法楼外,金宁所在处。江流觞落下,立那金宁位置有一米左右,却是不再往前。也不叹息,也不悲哀,他成熟模样,自比金宁更有几分像模像样高人风范,不是装出而是本就沧桑,仿佛少有什么能拂动他心神,金静之死,也不能。
“我们见过?孩子!”江流觞开口,平静道。若对外人,他自有本性应付,若对这几岁孩童,他应当如此简单平易近人。金宁不开口,不回头仿佛没听进去。江流觞不介意,接着道,“几年前你们跑到我洞府,要与我玩耍,被我逐下山头,可还记得?”金宁依旧不搭理。江流觞再道,“我本能救他,却是没救……”然这句话入了金宁耳朵,金宁转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传言之中的老祖吗?到底为什么?”一连三个为什么,金宁更是讲出这江流觞的身份,齐乐宫那后山老祖,要明白个答案。
江流觞摇头,真个不动心,小脸不笑,对于这金宁知了他身份也不去多问,只简单回答,“无用,天眷之人,一人足了。”随后不再说话,飘离而去,几个转眼,又是归来,手中却是多了一人,那人模样狼狈,也是受伤严重,身上有强弩箭矢插着,被江流觞倒提在小手之中,如若无物。张随风认得,这人是谁,正是那齐秋书。
江流觞路过张随风头上之时,却是难得大有深意望一眼张随风,却不说话。张随风自当发现,也是不去叫喊,打坐调息伤势,恢复体力。陶然此刻,在那江流觞离去之后,已然跃上金宁处,要守护这孩子。
然而这时,聚法楼外地上院中,那边有人过来,一人在前,身随一女子,其后无数银甲士,护着他两人?那人见了江流觞,也是有一丝微诧异。却是急忙招呼那围着一众银甲士散开,他心里明白,若这童子要杀自个,别说这区区还剩两千不到黑严军护着,就是赵王府中他自能来去自如,这中年是谁,正是那赵开忠。
赵开忠带头拜,“见过书剑尘前辈!”他一动,那银甲士拜,赵苏婷自明白这是何人,能让自个三叔行如此大礼,江湖之中书剑尘名号虽说已是数十年,自也还在,也是拜下。
唯有那齐秋书,而今一副死人模样,虚弱道,“老祖,还请救命,救齐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