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风倒地上,身已千疮百孔,血出,红衣更红,与此同时,那十人护卫,除开那一品之人,九人皆死,面目惨痛,剑影莲花非一击毙命之法,而是剑至人破,一朵便是一芒一窟窿。
一品血弟子,匕首已出,张随风自已认命,却是一阵奔波,依旧未见那金宁金静,甬道行了不过数米,尽头有转角,里有一室可见门,却是见不得金宁金静所在何处,心生遗憾。
铁笼之中,金宁早早听得有打斗声出,更是惊醒了金静,金静要大叫,以为张随风来了。却是被金宁捂住嘴,道,“或许张师兄来了,但你若是吵闹,乱了他心境,不好!”金静点头,虽然不懂何为心境,但金宁自不会骗他,满眼期待之色,心道,“张师兄,你终于来救静了吗?”
甬道之中,匕首已然离张随风不过几几指距离,却是这时,生生传出一声叹息,随后,那一品血弟子手中匕首掉落,反倒是被击飞了出去,“唉,大爷我来劫人,却不是救人,你这小娃也真是生得有胆气,一二品武人就敢闯此处,却是为了里面那两小娃娃,有句话怎么来着,我见犹怜,对,就是这个意思。”话虽出,人却未见。那一品血弟子见了,自当防备,大声道,“何方高人,要入我齐乐宫,不怕两位宫主报复?”但那人影并未答复,迎接而来是那血弟子脖子一冷,立马用手去捂,却是涓涓鲜血涌出,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张随风见此一幕,听那话语,虽是到底,却也不到毙命之说,只是一连几剑两百寒芒剑影莲花技出,精疲力竭,他之所想,无非是临死拼了数人,再斗这一品之人,哪里晓得人虽拼死,却是后继无力,才落得这般下场,如今停下,知那暗处之人对自己无恶意,这才朗朗开口,“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定当为报。”
那人显现了身形,张随风看去,却是一猥琐中年,生得矮小,左手一把蝉翼般透明三只指长匕首,却是一把小剑样式,上面滴血,而另一手却是摸那头上几缕长发,摆了潇洒姿势,却是配了他这面容加体魄,实在猥琐之极。中年人打量一番张随风,调笑道,“江湖人称圣手陶然便是我了,你可曾听过?”
张随风自是没听过这名号,但身居齐乐宫一月有余,自也学了点逢人不说真话,笑脸相迎不落恶相的道理,加了如今两者位置,张随风自也不拂了这陶然兴致,急忙道,“原道是陶然前辈,恕小子眼拙一时没认出来,我就说世人谁有如此功夫,怪不得,怪不得。”
陶然听了自是哈哈大笑,更是卖弄一番那不帅气的身姿,这才道,“算你小子有些眼力。”随后上前几指点张随风身上,血止住,其后再掏一颗红色丹药送张随风服下,嘴里却是念念,脸上肉痛之色,“看在你我有缘,这颗定元丹便送与你了。”随后又道,“那里面两小娃可曾安好?”
张随风服下,打坐调息化开药力,筋疲之感一扫而空,用龙精虎胆形容也不为过,张随风起身抱拳道,“多谢陶前辈赠药之恩,小子张随风,他日必定回报。”
陶然却是摆摆手,无一丝高人风范,“少扯那些没用的,我问你话呢?”张随风摇头,陶然见了只道,“不早说,不然哪里跟你费劲。”却是一溜烟没了影子,自是进了里面。
张随风急忙跟上,倒不是怕这陶然对那金家兄弟有恶,从其脸上自可看出,却是关心那金宁金静安慰,虽赤脚说此处,但眼不见终归心里不平静。
甬道尽头,石室之中,一寒铁笼子,里面两个小娃,不是那金宁金静还能有谁。等得张随风进了此处,那陶然已然破开了笼子,金静早已经泣不成声,大哭了起来,嘴里大道,“陶爷爷,陶爷爷……”金宁站一旁,面无表情的小脸之上也是面露喜色,道一声,“陶爷爷。”然金静见了张随风,却是立马抛开了陶然,往张随风身上扑来,激动道,“张师兄,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要静了呢!”张随风急忙蹲下,抚摸金静头,嘴里安慰,“不说傻话,张师兄这就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金静补充,“还有宁。”张随风点头,“好好,还有宁,一起离开这里。”
金宁见了张随风,难得微笑,“你来了,如何?”张随风却也不矫情要诉苦水,知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摇了摇头,“死不了。”独落那一旁陶然见了金静,脸上吃醋味重,“好了好了,出去再说,你这小兔崽子,几年未见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张随风却是疑问,从未见金宁金静说起过陶然这人。金宁自是看出,道,“离开再说,并非瞒你。”张随风点头,不去在意那些东西。
陶然却是难得沉重一回脸色,道,“你小子,虽然不晓得你为何将体内天人之姿成熟,但那听龙湖里三色莲,肯定是你用心头血催生的吧?如果没错,你还给了这小子一滴,你可知那东西对你……”陶然话未完,却是被金宁打断,“好了,陶爷爷,我知晓轻重。”
陶然叹气,却是又吐出一惊天消息,“我进此之前,见得齐秋书往这里来了。”
张随风听了暗惊,“他不是去参加那赏仙会呢吗?”金宁摇头,“不该如此,他定然是从你行为当中猜测到了什么,他去赏仙会无非是趁乱抓些供他那些个血弟子发泄去血气女子,二者寻些先天之人提炼精血用以加入血池之中。”此话若是由一个成年智者如此平静讲出,但也好了,但出自这七岁孩童口,除了张随风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之人,怕是能惊天地。
张随风补充,“他老窝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其间血弟子全部杀绝。”陶然听了竖起大拇指,终于这事对了他胃口。
金宁听了,摸头,才道,“怪不得如此,他已经知道我觉醒天人之姿了,用他话说,我这棵药,熟了。”
众人为难,却发现此地并无其他出路,只能原路返回。此无奈之举,但不得不行。张随风其间问过陶然那先前隐身之法为何,陶然只答两字,“无用。”张随风心有叹息,却也不怕,人生当得几回搏,除却生死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