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穗收,是穗村里的一年一度的大节日。
每至今日,村里各家各户便会拿出备好自家的食物酒水,以便晚上庆宴时能满足村里的人们。
一般来说,村里女人们在家腌制酒水以及面点,而男人们则成群出村狩猎,捕猎一些野兽来开祭,至于孩子们,则帮点着自己的母亲。
小许岩将红果交给了何大妈后便回了家,躺在床上,读阅村里人赠给他的书籍。
对于他来说,穗收这节日还不如看书有趣。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蹲在家里!穗收日在家呆着不出,成何体统!”房门推开,走进一个老者,对他悠悠说道。
老者留有一撮短须,身披麻衣,腰间系有一葫芦酒壶,头发乱糟糟,邋遢无比。
这老者是村里的三长老,大长老去世后就代替他照顾着小许岩,对小许岩很是溺爱。
小许岩眼看书本,也不看老者,嘟着嘴道:“又不是没去过,每次都那么无聊,还不如看书有趣。”
“你这娃娃!”
三长老正打算开骂,只听见哐啷一声,小许岩家的大门被人大力撞开,一个中年汉子冲进了房中,憋红了脸,样子显得特别着急。
“三。三长老,俺。俺终于找。。找到你了!”中年汉子喘着气道。
“咋了,阿彪?什么事你这么急?”大长老给他倒了杯水问道。
汉子咕噜咕噜的把水喝下,哈了口气,指着外头急喊道:“不好了,三长老,水村的那儿来人了,二长老叫俺赶紧叫你去!”
“水村?!”听到水村来人,三长老皱起了眉头。
水村是他们村百里开外的一个村子。
他们村那儿靠近河海,物资缺薄,常以渔业为生。
后来自称是天水之子,信仰着河神,说是河海神给予了他们一切,孕育了他们每一个人。
“穗收日,他们来我们村干什么?”三长老冷哼,对水村有说不出的反感。
虽说是邻村,但水村人却是霸道,村里的人在山上捕猎到的兽类,经常给他们劫走,去他们村对峙,却是矢口不认,还经常出言不逊,打伤村里猎手,让他们村理亏不少。
那个叫阿彪的汉子摇头道:“不知道,三长老你还是快点去吧!不然二长老又责怪俺了!”
“他们人现在在哪?”三长老想了一会,便对汉子问道
“在村子的神像那儿!”
“走!”三长老眼神锐利,一把提起阿彪,就像提小孩一样,轻轻一踏,飞跃离开了小许岩家。
小许岩见村里出了大事,赶紧收拾了一番,穿好了鞋子,连忙跑了出去。
他也曽听到一些长辈提起过这村子。
据说这水村的人天生有种神通,能在水里闭气十几个时辰,如蛟龙般翻腾海浪,可游数百里不歇累。
而且水村的每一代村长必须击杀一头凶鳄,以此来祭拜河神,证明自己对河神的敬畏之心。
当时听得那些长辈说他们多么玄乎,如今听到水村来人了,让小许岩也想亲眼见见水村的那些人,看看是不是真如此。
村里点亮了庆祝穗收的火把,但一路上,小许岩都没听到村人的歌唱声,估计是水村的人来了,才耽误了宴会,才没有听到吧。
村子的神像位于村子中央处,也是小许岩村人庆宴的地方。那神像是巨木雕刻而成的,样子简陋老旧,雕刻的似人非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村里人对它无不信拜。
篝火熊熊燃烧,红耀半边天。
穗村的人几乎全都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黑影。他们围着几个陌生的人,对着那几个陌生人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地面上则摆满了各种酒水和水果,还有些烤熟的野兽,但没人敢在这时候吃。
“怎么回事?”小许岩赶到,问了一个村里的孩童情况。
那孩童大气道:“还能怎么样,水村那几个家伙来咱们村闹事,非得让我们把南边那座山让给他们!村长和三长老他们不让,便吵了起来。”
村人一直都是在南边那座山捕猎。
那山不仅多兔子,鹿这些野兽,更有治疗用药材,以及果子生长在那。
若是把这座山让了出来,村子生活会变得十分困难。
小许岩好不容易挤进去人群里,才看清被围着的那几人是水村的。
“穗村的,我们水村是过来交涉的,不是来你们吵架的!”一名水村人对着周围的村民道。
这人是水村的村长,身披银白色鳄皮,脖子上挂着利齿做项链,黑黝黝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痕,触目惊心。
“交涉?我看你是明抢!刚刚是谁说南边那座山归他了,让我们从此不能进山?”三长老大怒,对那水村村长喝斥道。
三长老身边还有几个老人,见水村这般,但却是怒而不言,冷冷盯着这几个水村的人。
“没想到!水村到你任阳这代,便没了规矩,可以无法无天了?!认为什么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三长老指着那水村村长大骂道。
任阳对身旁的水村人招手。那水村人会意,从怀里掏出两块麻布,摊开放地。
这两块麻布一阵海水味道,浓厚刺鼻,而上面都染有几个不怎么明显的血字。
“南山归水子!?”看清那几个字后,周围的人都对这块麻布感到诧异,即是三长老也是如此。
任阳指着两块麻布哈哈大笑道:“这块麻布是我们村里一小娃在戏水时候找到的,当时我们也没多在意。”
“直到后来从河海那边又飘过第二块同样血字的麻布时,我们意识到这是河神的旨意,告诉我们南山属于水村!我们水村人都是河神的孩子,那上面的‘水子’指的不正是我们水村人么?”
“一派胡言!随便拿两块麻布便想糊弄我们?”三长老怒哼,其他老人也是如此。
“穗村的,我并不想为难你们。这是神的旨意,我们必须遵从!而且今晚是你们穗收的节日,不想在这时出现些不开心的事吧?”任阳坐在到一边,抓起一兽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三长老狠狠瞪着任阳道:“你这是威胁我们?”
“不,怎么会呢?我们水村一直都是遵从神意而已!”任阳摆手笑道,丢掉手里的腿骨,提起地上一壶果酒大喝畅喝。
这时,阿彪带着一群中年汉子赶到。
这些汉子是村里的猎手,手里提着大斧与弓箭,各个浓眉大眼,粗犷强壮。
这些人曾杀过南山上的猛虎,穗村里的孩童十分崇拜他们。
“看来穗村也并不是只剩下妇孺了,还是有些人的。”任阳看了他们一眼,对身边的手下说道,话里满满的嘲讽味。
一些中年人听后大怒,手里拿着铲子大喝道:“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我们穗村,少来这给我们村添乱!”
任阳摇头道:“你们都没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进南山,我们怎能离开呢?”
说完,再提起一壶酒大饮起来,还拿起几壶丢给手下,让他们也尝尝。
这些酒是穗村人酿制的果酒,气味香甜,入口回甘。一些村人看见他们无法无天的喝着自己酿制的果酒,心里恼着一股火,都攥紧了拳头。
“你这家伙在俺们村敢这么放肆!?爷爷我给你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中年人中,阿彪大喝,从人群中跳出,运转体内灵气,加持在拳头上,朝任阳打去。
“阿彪不可!”三长老不料阿彪性子这么冲,想伸手拉住他,却是慢了一步。
任阳淡淡看了一眼阿彪道:“哦?气境四层,没想到能有这般实力,倒是让我走眼了。”
“不过终究还是嫩了点!”他丢开手里的酒壶,仅是一手,便握住了阿彪的拳头,抵消了拳头的冲击。
“气境七层!”三长老惊呼,一眼看出了任阳的实力境界。
任阳吐了口痰道:“这就是你们穗村待客之道么?让我好好教你怎么待客吧!”
他反手一抓,掐着阿彪拳头,发出咔咔骨响,疼得阿彪呲牙咧嘴。
随后单手将阿彪提起,狠狠将阿彪摔在地上,酒水、水果等食物全都打翻在地。
阿彪吃疼,躬着身子爬起。
任阳还未罢休,对着阿彪肚子一脚踢了过去,将他踢飞几丈远处。
阿彪落地,口吐鲜血,彻底地晕厥过去。
“阿彪!”其他人担心大喊,跑了过去将他扶起,带进房医治。
任阳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最多断了他几根骨头而已,修养几天就会好了!”
“三长老,不好了,阿彪内脏破裂了!”过了一会,村里的郎中急忙跑了出来,一脸苦色的报了一个坏消息给众人。
“什么?!内脏破裂?!”
这无疑是个噩耗!
内脏为人体重要器官,一旦破裂受损,是不可能自愈的,随时有生命危险,需要仙草仙丹才可治愈。
可是仙草哪有如此容易便可摘得?!仙丹又岂是如此容易便可炼制而成?
“哎呀,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好好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会内脏破裂!真是不幸!”任阳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道。
“任阳!你少来给老子我假慈悲,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里!”三长老大喝,声音如轰雷,响彻云霄,而他气势威严,手上青筋暴起来,怒瞪任阳。
“炎老三,别吓唬我,气境大圆满在我们村也有,少在我面前嚣张!”任阳冷哼,看着三长老,语气并不示弱。
“我说谁来咱们村了呢,弄得这么热闹,原来是水村的任阳啊!”一披着禽羽的中年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他那一副懒散邋遢的样子,估计是刚回到村中不久。
“村长!”村人看见来人纷纷大喜,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炎泉!”
任阳认出了这中年人,中年人和他一样,是穗村的村长。穗村之所以和他们抗衡,也是因为炎泉在。
“媳妇,赶紧的,把这几只大雁给去毛下锅了,让老爷子他们尝尝鲜!”炎泉淡笑着,将手中的几只大雁递给一个女人。
那女人也是听话,点了点头,便提着那大雁进屋忙活去了。
“炎泉,竟然你来了也好,我告诉你,从今开始,南山由我水村掌管,没我们许可,你们不可踏进南山一步!”任阳说了后,又把两块麻布的事情再说了一遍给炎泉听。
“老爷子,你怎么看?”炎泉扭头对三长老问道,神情认真。
“废话,这还用说?当然是‘不行’!”看着炎泉这样子,三长老满肚子火气,一脚踢向炎泉屁股,臭骂道。
炎泉摸了摸自己屁股对任阳正色道:“听到没,我们穗村,不,答,应!”
任阳听后,脸唰的寒了下来道:“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炎泉点了点头,笑到:“就你们水村人的那张臭鱼脸,给咱们,咱们也不要,你们那脸,太冷了!”
这话惹得周围村民一阵大笑,连连鼓掌叫好。
“放肆,胆敢嘲笑我们天水之子,找死!”任阳低吼,气势暴涨,释放他那气境七层的力量,以自身灵气直压众人。
空气沉沉的,一些人根本透不过气,难受得捂着脖子。
“七层也敢在我面前显摆!”炎泉哼声,也释放自己灵气。
任阳感受着炎泉气势,脸色大变。
炎泉灵气不仅与自己抗衡,而且灵气量比自己多出数倍。
他灵气竟比我多!难道是他在气境八层之上?就在自己想着这些时候,炎泉用灵气生生将自己的灵气反压回去。
“三天!三天之后,我们水村就会接收南山,你们从此不能踏进南山一步!”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任阳冷汗渐出,带着手下转头想撤走回村。
“听说你踢损了彪子的内脏,我卸你一只手算回礼,也是应该的吧?!”
炎泉出手,任阳还未反应过来,炎泉便一手抓住他,将他反扣在地,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刀。
任阳反抗,但却是被炎泉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炎泉笑到:“别动,别动!等等这刀子砍错了位置,砍到脖子上,你们水村就得换村长了!”
“你敢,你就不怕我们水村报复么?”任阳被压倒在地,颤声道。
“怎么就不敢了,咱也是回礼罢了!礼尚往来,两村结交嘛!”说完,炎泉一刀砍下任阳左臂,一点也不犹豫。
“啊!”任阳被砍下左臂,鲜血喷溅,痛得直大喊,其声震天动地。
炎泉将长刀放回腰间,捡起任阳的左臂,将它丢进篝火之中,以防任阳捡回再接。
“你给我等着!炎泉!”任阳被砍去左臂,脸色苍白,捂着伤口,带着他那几个手下狼狈的离开了穗村。
这一年的穗收过的不是那么的愉快,所有人都因为水村事情,心里沉甸甸的,庆宴也办不成了。
。
“岩子,刚刚那个水村鳄鱼皮释放那些灵气,压得我们都快透不过气了,我咋看你一副没事的样子?!”一个孩童对小许岩问道。
“不知,可能我鼻塞吧!”说着,小许岩吸了吸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