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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胡瞎子之死

我和窦兵急忙搀住胡瞎子,大声呼唤他的名字。这时凌素强撑着起来,虚弱地说:“别叫了,师父只是体力消耗过度,不碍事。”

接着他看了楚天放一眼说:“他也没事了,不过他体力不如我,恐怕还要再休息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接着他从我们手里接过胡瞎子,吃力地笑了笑,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蓝色的纸贴,上面画着一只面容可爱的娃娃脸。然后他把纸贴点燃丢在地上。

我刚要问他这是干什么,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和他一样平淡的童音:“主人,蓝童来了,有何吩咐?”

“帮我找到这座楼的鬼主,并且拖住它,等我师父醒过来。”凌素淡淡的说。

“遵命。”蓝童也淡淡地说。我心里暗想,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外面传来蓝童的大声呼喊:“主人,我找到了鬼主了!”

“很好蓝童,别让它跑了。”凌素继续淡淡地说。

“可是,我恐怕不是它的对手。”蓝童的声音里竟然有些畏惧,不过凌素并没有任何表示,继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命令它必须要拖住鬼主,直到胡瞎子醒过来。

虽然蓝童是凌素养的小鬼,不过我还是对他心生不满。不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嘈乱的打斗声,接着是蓝童那夹杂着痛苦和恐惧的尖叫声。

“凌素,你的小鬼有危险!”我提醒道。

凌素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他瞥了我一眼,继续回头照顾胡瞎子去了。我正要发作,却见无悔和赤瞳从阳台爬了上来。

我心里大喜,急忙招呼她们去帮助蓝童,窦兵见赤瞳无动于衷,也赶紧跑过来指手画脚。两只小鬼并排着冲出去,我听到门外的嘈乱声变得更大。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胡瞎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接下来战局急速扭转。胡瞎子在凌素的搀扶下起来,不慌不忙地打开挎包,拿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符纸推门出去。

他念着我听不懂的口诀,不断向前甩出符纸。不多久,外面响起女鬼凄厉的尖叫声,最后尖叫声陡然增大,几乎要把我的耳膜刺穿。

与此同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胡瞎子像被巨力撞击一般从门外飞进来,撞到窦兵身上,两人一起贴在墙上。窦兵撞到要害,疼得嗷嗷乱叫。这一次,他无意中给胡瞎子当了肉垫。

然而胡瞎子并未起身离开,这令窦兵极为不满,一边扭动身子撅开胡瞎子,一边不停嘟嚷,责怪他把自己撞得半瘫,不仅不赶紧起来,而且连句道歉都没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胡瞎子被窦兵屁股一撅,直接脸朝下匍倒在地上。这下窦兵慌了,急忙忍着下身的疼痛,弯腰去扶胡瞎子。

在把他翻过来的刹那,窦兵一声惊叫,差点松手。只见胡瞎子口中正不停向外吐着血沫子。

窦兵急忙辩解,说自己只是轻轻用屁股撅了胡瞎子一下,再脆的人也不是纸糊的,就算撅到了要害也不可能这么严重。

凌素面露悲戚,跨步上前蹲下,伸手摸了摸胡瞎子的胸口,我这才发现胡瞎子的胸口已经瘪了下去,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想想我都替他疼。

凌素轻唤几声,胡瞎子微微张开眼睛。他并没有喊疼,只是平静地对凌素交代了些后事,随即便头一歪死过去了。

我静静地看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除了窦兵的外公,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在闹鬼事件里有人死去。胡瞎子更是第一个在我眼前死去的驱鬼师。

我又想起了他荡着绳子跳进阳台时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你们没有随时赴死的觉悟,就趁早不要入这一行。”

接着凌素给我讲了这座鬼楼生出异象的始末与真因。

原来,这座楼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重新开放,并且一度平静。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学校的刻意隐瞒,大家都渐渐淡忘了十一年前的惨案。然而不知何时,不知何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在这座楼不下锁鬼囚笼阵后,这里开始重新聚集鬼气,直到今年鬼气爆发。

从前天开始爆发到现在,这座楼里的鬼气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异能力场,覆盖了整座Z大,位于场里的所有人被集体篡改记忆,竟全都以为这座鬼楼自十一年前开始,封存至今。不仅如此,它还能够令所有靠近它的人产生相同的集体幻觉,令人觉得它既破旧又阴森,使人望而却步。

凌素说,这座楼里住着的所有学生,早在两天前夜里就被鬼主集体催眠,之所以一直静悄悄,是因为所有人都安静地躺着睡觉。虽然鬼主已经被驱杀,但它法力未消,学生们恐怕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

我听得暗自心惊,加上胡瞎子在我眼前惨死,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恶鬼的可怕,我也深深感受到了驱鬼师所肩负的责任与危险。

最后,凌素说不想让学生知道驱鬼师的存在,打算趁着鬼气未消先行离开。他背起胡瞎子的尸体,看了楚天放一眼说自己和他的灵魂对过话。

我惊奇地看着他,他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还有个同学叫韩秋雨,是最先被鬼主索魂的人。如果你们想救他的话就赶快,他还有一天时间。接下来我要料理师父的后事,无法帮你们了。”

我看着他背上胡瞎子将要从阳台跳走离开的背影,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想到,凌素一手抓着绳子,准备下落前,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竟然是:“刘羽冰,你和蓦然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说我们只是朋友,是她介绍我加入乌桐的。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喂,刘羽冰,你说这个凌素会不会也喜欢凌蓦然,不放心才问你的?”我正看着阳台发愣,窦兵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没头没脑地问。

我凿了他一下说:“你这话啥意思?什么叫也喜欢凌蓦然?除了他还有谁?你还是我?”

窦兵还了我一下说:“当然是你,本少爷可是心有所属的。”

我不屑地摆了摆手说:“得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救韩秋雨吧,毕竟同学一场,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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