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兵先是对着贪三哥丢出了一张普通符纸,燃烧的火球在它眼前转了两圈,很快就引起了它的注意。
贪三哥丢掉我们,咆哮着朝火球冲了过去。火球就像一只调皮的小虫子,不停地绕着贪三哥转悠,灵活地躲避着它的捕捉。
窦兵现在施放符咒已经十分纯熟,我并没有听到他念咒出声,不过看样子那似乎是一种能够拉恶鬼仇恨的符咒。
最后,火球忽然改变方向,直直的朝着窦兵飞过来。贪三哥全速追击,距离窦兵越来越近。
窦兵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原地站定闭上双眼。火球在靠近窦兵的一瞬间忽然消失,与此同时窦兵猛地睁开双眼,对着贪三哥丢出一把符纸,同时口中大喊:“布力海因神压!”
由于所学有限,我并不知道窦兵使出的符咒是什么,不过听上去像是三级符咒。想起之前窦兵使用三级镇鬼符之后的惨状,我不由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大片符纸从窦兵手中飞散开,紧接着贪三哥一头冲进符纸中间。这些四处飞散的符纸在一瞬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纷纷贴在贪三哥的身上。
贪三哥全身一下子贴满符纸,就像穿了件纸黄色的衣服。原本轻飘飘的符纸,覆满贪三哥全身后,好像一下子生出了万钧之重。贪三哥大叫一声,双膝跪地倒在窦兵面前。
窦兵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覆盖在贪三哥体表的符纸一起燃烧。贪三哥一声巨吼,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狂暴。这一次,符纸生出的巨力似乎再次加重,贪三哥直接被压得趴在地上。
它的头倔强地抬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窦兵。
不用说,能够让真魄之下的贪三哥如此狼狈,窦兵使出的一定是三级符咒。我不放心地看了窦兵一眼,只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心地招呼大家离开千龙岗。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时我想叫上窦兵一起,他却摇摇头笑着说想借此机会除掉贪三哥,以绝后患。
我觉得窦兵说的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不过我并没有离开,而是停在不远处看着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及时帮窦兵一把。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窦兵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一股脑地把符纸掏了个干净。
他调匀气息,刚要对贪三哥施放符咒,先前被压得直不起身的贪三哥忽然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吼,我甚至能感到空气都因此而战栗。
伴随着巨吼声,一股前所未有的浓烈鬼气以贪三哥为中心开始向外扩散,原本停在贪三哥体表那些还在燃烧的符纸忽然全部熄灭,纷纷从它身上掉落。
窦兵距离贪三哥很近,鬼气到来时他慌忙收起符纸,全力抵挡鬼气的侵袭。再次期间,贪三哥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它的身形几乎十倍于窦兵,那股不言而喻的压迫感让我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窦兵勉强挡下凌厉的鬼气,还未调整身形,贪三哥便挥舞着巨大的拳头迎头朝窦兵砸过去。这一拳若真的打在窦兵身上,恐怕他的三魂七魄都会被打碎。
要命的是,贪三哥的反击太快,窦兵根本就无法躲避,只能硬接。我的心一下子揪紧,甚至已经开始暗自为窦兵策划追悼会了。
就在我认为窦兵必死,而我又无能为力时,此前一直未曾露面的赤瞳忽然出现。
这一次她直接以凶兽的面目现身,坚决地为自己主人挡下了贪三哥的全力一击。
贪三哥的拳头直接穿透了赤瞳的身躯,赤瞳惨叫一声,一口咬在贪三哥的手臂上,我看到一股黑气由她嘴里喷出,注入了贪三哥的手臂。
贪三哥的叫声陡然变大,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它发狂地朝着窦兵拳打脚踢,而赤瞳却把窦兵护在身下,遮得严严实实。贪三哥如暴风骤雨般的拳脚,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窦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声,响彻了千龙岗。我再也看不下去,握紧克邪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然而还未等靠近,就被贪三哥一巴掌拍了回来。
窦兵把一张金色符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然后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贪三哥。贪三哥已经彻底发狂,毫不犹豫地挥拳打来。奄奄一息的赤瞳还想为窦兵挡下这一拳,却被窦兵用力挡开。
就在贪三哥的拳头触碰到窦兵的一瞬间,他忽然张开手掌,扔出那张已经被揉碎的符纸,用充满仇恨的声音喊了句:“万鬼诛消!”
这是一种不同于一般符咒的特殊驱鬼术,我曾经在凌霄那里见识过它的厉害。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窦兵被贪三哥的拳头轰飞,同时贪三哥那只巨大的拳头上也多出了一粒明亮的金黄色印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金黄色印记迅速扩散至贪三哥的全身,紧接着万道金光从贪三哥体内涌出,最后它的身体竟然爆炸了。
我走过去,只见窦兵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木然。赤瞳早已消失不见,我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熟悉的鬼气。
而窦兵原本佩戴的玉牌,赤瞳的居所,也在刚才的乱斗中破碎。
看来这次赤瞳凶多吉少,我本想说几句宽慰的话,然而刚一开口就被窦兵打断了。
“别理我,你们先走吧。”他语气冷冰,脸色木然。
我叹了口气说,虽然贪三哥已经被打败,但这里依然是群鬼出没之地,不可久留,希望他小心提防,尽快离开。
我刚走出没多远便碰到了白淑蔓和薛妙。见我独自回来,并且脸色难看,薛妙忙问我窦兵怎么样了。
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二话不说便回去找窦兵了。我问白淑蔓为什么没有看到白桦,她叹了口气说白桦回去请大长老出山去夺刘涛的尸体。
“这次行动我们真是损失惨重啊!”我叹了口气,黯然神伤。
白淑蔓点点头说:“恶灵和贪三哥都被除掉,我们还有了鬼界经历,这样算来,也是值的。”
“有一点我不明白。”我看着白淑蔓的眼睛问:“之前你和薛妙不共戴天,为何这次能够像伙伴一样合作呢?”
白淑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希望四大门派的恩怨能够在我们这一代终结,因为我实在不愿再看到同伴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