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抽屉里堆满了杂物,向外漫着红光。我惊讶地盯着里面看了一会儿,还伸手翻了翻。里面都是些怪异的物件,通阴镜就混杂在里面,我看到后立刻把它拿了出来。
我照着上次那样把它贴在胸前,对着香堂四处扫了扫,却并没有从中发现鬼像。难道这里没有鬼吗?
正疑惑间,那个像外婆一样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奇怪了,不是青萝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再次听到了青萝的名字,忍不住问道:“青萝到底是谁?”
那只鬼也明显吃了一惊,忍不住说:“小娃娃居然是阴阳耳,实在难得。”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骚动,似乎藏在这里的鬼并不只有一两只。它们低声私语,纷纷猜测我的身份,以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无意隐瞒,干脆大声说:“我叫刘羽冰,是阴阳耳,芷兰是我六姨。”
说话间,我心里暗想,关在香堂里的鬼,大概不会对芷兰有什么威胁。
“小娃娃,你死定了,不是青萝的人,是不准来这里的。青萝用我们的鬼气在这里下过毒咒,凡是外人进入这座香堂,出去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没命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些怜惜对我说。
我心里一惊,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我岂不是不能离开香堂了?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强压着愤怒的熟悉声音:“刘羽冰,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回头一看,是芷兰,急忙苦着脸说:“芷兰姐,快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芷兰不紧不慢地迈步进了香堂,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从后腰摸出一把刀对准了我。
“你要干什么?”我后退一步,靠在案桌上,不安地问。
芷兰没有说话,冲上来按住我的胳膊,抬起刀在我的手腕上划了一下。我立刻感到一股冰凉的疼痛,鲜血顺着我的手腕滴落下来。
她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到案桌正前,把滴血的手腕对准香炉前摆放贡品的碗碟。殷红的血水在白净的碗碟上画下一朵朵鲜艳的梅花。我从没想过纤弱的芷兰竟然会有这么大力气,就这样被她操控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害怕,小娃娃,芷兰这是在带你入青萝呢,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啊。”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欣慰与慈爱。
“列位前辈在上,且听二十八代门生芷兰诉求,今有无知妄人刘羽冰,误闯青萝殿,几乎冲撞鬼气,泄露天机。如此罪恶,本该遭天诛地灭,然念其无知,不懂驱鬼一族族规,更兼其身为已故青萝长老卢翠娴之外孙,身怀稀世异能阴阳耳,故代其请愿,愿从此归于青萝门下,驱鬼伏魔,以添功德。”
芷兰的小手此时就像一把铁钳,捏得我手腕生疼,动弹不得。她的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一些我似懂非懂的话。
卢翠娴是我外婆的名字,看样子青萝并非是个人名,而是一个组织,驱鬼的组织。芷兰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带我入会。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把碗碟完全染红,接着又快速消失不见。正奇怪间,芷兰松开我的手,淡淡地说:“羽冰你听好,本来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就加入青萝,因为你现在一无是处,根本没有能力驱鬼捉妖。然而今日你误闯青萝殿,如果不这样做,你就会被毒咒害死。”
这时,我手腕上的刀伤开始起效,越来越疼。芷兰见我抓着手腕,疼得呲牙咧嘴,不满地从香炉里抓了把香灰,重重地拍在伤口上说:“从今天起,你必须要在我的要求下,严加训练,争取在进入大学之前,成为青萝的正式驱鬼师。”
钻心的疼痛让我疼得嗷嗷乱叫。芷兰叹了口气,把钥匙从我手里夺下,然后把我从香堂推搡出去,锁上了门。
接着,芷兰给我讲了关于驱鬼的故事。
早年间,由于各种战乱灾祸,人间宛如地狱,鬼怪四处横行。那时,常人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公元1506年,明武宗登基,正德八虎祸乱朝纲,民怨四起,恶鬼横生。同年,游散于民间的驱鬼师也形成规模,自发结成帮会。这其中,以朱心、白眉、青萝和乌桐四派尤为势大,几经战火与灾乱,其余驱鬼的组织早已灭绝,唯有四大帮派延续到了现在,其中青萝传到现在,已经足足到了三十三代。
芷兰告诉我,我的鲜血被摆放贡品的碗碟吸收,说明先辈们不反对我加入青萝。然而真正成为青萝的一名驱鬼师,需要通过重重严格考验才行。因此,从此以后我必须在芷兰的要求下完成各种考核,并且在两个月后通过青萝的入会测试,成为一名正式的驱鬼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芷兰带我去了她工作的地方。不得不表示惭愧,作为她的外甥,我竟然长期不知道她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不过我很快就见识到了她的工作,还成了她的专属客户。
没错,芷兰居然是我们这个小县城里唯一一家健身房的健身教练!
除了亲自为我打造训练力量和耐力的健身计划之外,芷兰还为我找来了一个名叫毛成的肌肉男,勒令我在两个月内学会拳击和散打等近身格斗的基本步法与技巧。
这样的训练内容着实让我苦不堪言,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过,我要加入青萝是为了捉鬼,而不是为了捉贼,没有必要按照这样的方式来训练。然而我的每一次抱怨,都会招致芷兰毫无耐心的责骂,甚至体罚。
起初,我因为过度劳累而导致浑身肌肉拉伤,疼痛难忍。芷兰非但没有对我表示关心,反而逐渐地增加训练量。每次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她都会通过毫不留情的责骂来鼓励我,刺激我。
就这样苦不堪言地熬过了两个月,我对芷兰的认识发生了空前的改变。我觉得今后即使她再出现在我的梦中,那也一定是噩梦了。
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原本瘦弱的身体在她严格的训练下,渐渐发生了变化。以前连跑一千米都要气喘吁吁的我,居然能够在两个月后一口气跑完五千米,并且不觉得胸闷。之前根本无法完成的引体向上,也变得十分轻松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