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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青子衿(二)

出了汴京,一路向北,过了秦国的地界,再爬过几座雪山,就是逍遥峰。记住,带上这个玉佩,到了逍遥峰自然会有人接应你去逍遥宫,你姨娘也在那里,到时候她会护着你,以后在这世上你就只有你姨娘可以依靠了。子衿,一路小心。

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竟让二夫人同意子衿用密道逃走了。娘让她去逍遥峰找姨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现在也只能去投靠姨娘和表哥了。

天下那么大,她竟也只有一个去处了。

子衿出了密道,从被楚军重重包围的汴京里逃了出来。

她一出密道,就是一片荒郊野岭。她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贴身婢女,希滢。这次也是夫人下令希滢誓死也要护住小姐。

“夜这么黑,我们还是明天再赶路吧。”子衿手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喘气起来。

十六岁以前,她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唯一不同的是,自幼长在深宫,由姨娘扶养。姨娘只有一个儿子,可又很想要一个女儿于是便把她接进宫里。

“嗯。”希滢背着包袱,应了一声。

她们挑了块比较干的地方坐下,然后生了火,坐在火堆旁边来抵抗夜里的寒冷。

清冷的月夜,洒下一片清辉,虽是初秋,可身子却是一阵一阵的发寒。

“希滢,逍遥峰离汴京有多远啊?”子衿询问道。

“小姐,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逍遥峰地处极北,长年为冰雪所覆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希滢摇摇头,她也知道的不多。

子衿抬头看了看天,一片漆黑,只有一轮明月。看到月亮,又想起了爹爹。爹爹曾经对自己说过,在军营的时候,要是想自己了,便会抬头看看那月亮。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如今她终于是懂得了,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双手不由得环住小腿,脑袋搭在膝盖上,隐约从指缝里透出点点星光。心里一阵狐疑,她慢慢松开手,只见躺在掌心的玉佩竟然会发光,这是娘给她的信物。一块会发光的玉佩?

饶是她见过无数珍宝,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玉佩。

“希滢,你看。”她摇了摇坐在身旁侍女的手臂。

“嗯?”希滢回过头去,注意到那玉佩的异样,“咦,这玉佩怎么会发光呢?”也忍不住发出疑问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子衿把玉佩翻转过来,想要仔细研究一番。眼睛又眯了起来,玉佩的背面并不和正面一样光滑圆润,而是有些凹凸不平,在自身光芒隐约可见刻着一些图案,一座巍峨挺拔的山峰,高耸入云,峰顶还有一座宫殿。

希滢也凑过头去,看到那上面的图案的时候,心中暗暗一惊,双眼微眯,眼神有些许的闪烁。

“希滢,你认得这是什么山么?”她问。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莹亮的火光落在她脸上,衬的脸颊愈发洁白无瑕。

希滢耸肩,无奈道,“奴婢哪里认得啊?”

子衿又把玩了几下,便又塞了回去,不想在那上面多浪费时间。

子衿抬头看了看天,一片漆黑,连星星都没有。全没了北斗七星的踪迹,还怎样找回家的路?饶是她再如何坚强,隐忍,双目还是晶莹闪烁。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早离开汴京,前往逍遥峰,就必须突破楚军的防守。楚国可是个大国,比起齐国不知道要强上不少,也只有秦国能与比匹敌。

万一要是自己被楚军抓住了,那该怎么办?后果她实在不能想象。

“希滢,你知道么,爹爹说要是打仗失败的话,被抓住的俘虏一般是为奴为婢,可楚国的军队就不是这样了,听爹爹说,楚军抓住的男俘虏要入宫做太监,你知道楚军抓住的女俘虏会怎样么?”她手里拿着一根草,不停的把玩着。

希滢摇摇头,身体凑过去。显然,她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要入做军队里的营妓。”子衿低下头,声音也很苦涩。

希滢虽然没读过很多书,可营妓这个东西还是了解的,就是随军而行供士兵发泄的工具。连女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工具。

“小姐放心吧,我们不会做营妓的。”希滢抓着她的手臂不停的摇晃着。

营妓,谁想做?她光想想都觉得恶心。

子衿打趣说,“你会武功吗,要记得保护我。”

希滢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两手一用力,树枝就被折断了,“到时候,奴婢会像这样把他们打趴下的。”

“奴婢保证小姐会全身而退啊,奴婢一定会听从夫人的安排,一切以小姐的身家性命为重。”

“好啦,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出发,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一阵风吹来,吹得浑身有些发颤。

“嗯嗯。”希滢应声。

语毕,子衿便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点东西,像是晒干的花草,她把掌心里的花草分出一半递给了希滢,“晚上睡觉的时候,放点这个在身上,蛇虫鼠蚁就不会近身了。”

“小姐,这是白花菊?”希滢看着掌心干巴巴的白花,轻声道。

“是啊,别问那么多,养足精神明早还得赶路呢。”她咧嘴一笑

夜晚的山郊总是格外寒冷。上空还时不时飘来几声嘶哑的鸟鸣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不停盘旋着。

……

天微微亮,黑夜渐渐被阳光驱散。太阳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起,周围的云朵是淡淡的红色。

希滢早早的就起了,她没有开始就把小姐叫醒,而是自己先去找些果子,再加上带的干粮,就这样凑活着给小姐弄早饭。

眼皮艰难的睁开,子衿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面前是一堆早已熄灭的火堆,四周很还算空旷,这是她第一次露宿。

“希滢,希滢!”

她大声喊到,听到自己的回声,她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了。楚军还在汴京,希滢又不在她身旁,要是忽然出现几个楚国的小兵,她就惨了。又不怎么会武功,尽是些花拳绣腿,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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