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会在这里看到你，当时填志愿时，会不会多一点犹豫？
沈桉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天旋地转，只觉得眼前的行人与一排排香樟树都摇晃起来，变得模糊起来。
头疼。
“师妹，你怎么了？”眼前时赵青枫关切的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感冒了。”沈桉歉意地笑笑。
说实话，赵青枫长得斯斯文文，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出温文尔雅的样子，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但沈桉现在却没有心思理会，只是盯着地板失神。
记得初三的时候，沈桉一脸希冀地说，“齐天，我们以后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那你可能要努把力了。”齐天摊摊手，一脸坏笑，“我比你先考一年。所以说能不能在一起，只能看桉桉你的了。”
说着，齐天学着长辈的样子，重重地拍了拍沈桉的肩膀，“先把中考考好吧，大笨蛋。”
那时候，沈桉天天愁眉苦脸地想，齐天学习那么好，这要自己怎么学啊。
语文英语好像没什么，但数学就被齐天甩了三条街了。
齐天每次教自己数学，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依我多年的经验，此处必有相似。懂了就点头……喂，桉桉，你别光顾着点头啊，你把相似先找出来……好吧好吧，”齐桉看见沈桉一脸无辜很傻很天真的笑容，知道刚才眉飞色舞地谆谆教导算是对牛弹琴了，便想着法子换着角度再讲一遍，“其实你可以用全等的角度理解相似……”
齐天总觉得自己讲得很好，但齐天讲题的时候，沈桉总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题目慢慢挪到齐天的脸上。
“喂喂喂，桉桉，看题看题，我脸上并没有答案！”
“哦。看题看题。”
“……你拿反卷子了。”
沈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齐天傻笑。
……
“桉桉，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还是语文老师教的？”
“哈？是数学老师教的。哦，你也教了。”
“桉桉，我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妹妹？难道真的是我把你的智商都抢走了？”
沈桉看着齐天傻笑。
……
真奇怪，别人都说齐天高冷，好吧，是那些羞涩地送着花花绿绿情书的少女们这么说的，可有时候沈桉觉得齐天哥哥有些唠叨。
这样的后果就是，当齐天消失在沈桉的生活中时，沈桉做数学题时，会莫名地自言自语起来。
高三最幸苦的那年，看着再也做不下去的解析几何、导数运算、数列、立体几何……
沈桉会说，“桉桉，看题看题。”
“其实你可以用圆的角度理解椭圆。”
“依我多年的经验，此处必有求导。”
……
弄出好像，你还在的样子。
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的所谓“动力”，像一道圣光。
现在我知道了，如果知道，会在这里看到你，当时填志愿时，哪怕会纠结至死，最后还是会忍不住来到这里。
只为了，卑微地看你一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