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暗叫不好,只怕是那磨人的小宫女找了来,慌忙之下连忙扬起一方衣袖来遮挡。
看了一眼身上惹眼的装扮,眼珠咕噜转着瞪了胡亥一眼,后者则是满脸愕然。
都是他!
女子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又瞪了扶苏一眼,见扶苏悠闲的样子,更加是恼火无比。
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脚下生风瞬间站在了扶苏与胡亥所处地的夹缝中,不偏不离刚刚好。
她略带嫌弃的眼神扫视过两人,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趣味儿,修长的手一把拦过扶苏的腰,轻轻地倚靠在胡亥的身上。
此时他们从前方看来倒真是颇为暧昧。
“你……”胡亥顿时涨红了脸,这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女子接了去。
“闭嘴!”蓝衣女子甩了甩衣袖,刀光一闪,随即抵上了扶苏的腰,力度控制得很好,也不至于伤了扶苏,但要说逃掉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伤你。”
蓝衣女子凝视着正对着她的扶苏,他的个子很高,而她只齐扶苏的肩头。
那小宫女匆匆向这面走来,估计是见前方有几人,想开口打听些情况。
可是到了地儿,这话便掖在了喉咙里,脸一红,连礼节都不顾了,匆忙转身便走。
宫里有些皇子好男色她是知道的,可也不见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遇到这种事还是先走为妙。
公主,奴婢可被你害惨了。那小宫女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步子又急了些。
“来了不妨坐坐?”扶苏微微眯起眼,语气冷冷的,只觉得抵住腰间的袖刀紧了一分,磕住了骨头,有些不适。
只是小宫女的身子却一下子僵了,双腿有些发颤,头压得低低地,生怕这个一抬便是只得看见世间的最后一面。
蓝衣女子见小宫女不适,眉头紧锁,像似在思考什么一般,随后又似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收回了袖刀,身子也往前倾斜了些,只不过小宫女没有抬头,不然必然能认出她来。
“罢了罢了,退下。”扶苏眸色不明的看了蓝衣女子一眼,在她落脚的一瞬间为小宫女下了大赦令。
“是是是……奴婢告退……”小宫女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待她走后,扶苏撇了一眼蓝衣女子,目光有些薄凉,开口道:“小十七近来闲得紧,皇宫上下都有奴才找你身影,真不知父皇如此想。”
这句话让脚步一旋,正松口气在没伤到小宫女的情况下又可逃脱的蓝衣女子准备离去的身影顿了下来。
“大哥……”蓝衣女子回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见扶苏侧身抽出桃树上的剑,再一次把剑锋指向了蓝衣女子,剑锋翻转,一缕蓝发随风飘落下来,割破了那张极薄的面纱,她秀丽的脸上也因此多了一条血痕。蓝衣女子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止步,一手按住面纱,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冰冷,柳叶眉紧皱,语气都凉了下来:“殿下这是要作甚?”
“如何不唤我大哥了?嗯?”扶苏干笑了两声,手里的柔剑尚未收回,脸上有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和,嘴角轻轻向上扬起,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许久不见小十七这便丢了礼节。”
他一个箭步跟上蓝衣女子,一步紧接着一步,手上的剑轻轻地挥舞起来,柔中带着刚,既不失剑本身的凌厉,又不失柔和,招招都是致命的。
蓝衣女子微微一怔,身形一转闪到一旁。
“咔——”桃树被剑削中,以至于断了一根枝桠,惊得桃花瓣儿纷纷落下,随着他们的起落而动。蓝衣女子捻起面纱挽在了发丝上,稳了稳身形,一掌拍在地上,只见蓝光一闪,她便翻身站立在桃树之上。
“本公主是何事惹了大哥,非要动手不可?若是说是为了礼节之事,大哥莫非是去当了姑姑,如此多管事。”
既然身份扶苏已经知晓,她也便不用再瞒下去。
此刻胡亥坐在树下,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十七这不是要私逃出宫吗?”他紧握剑柄,向后方轻轻一带,便收入剑鞘之中。运起轻功追上去,稳稳地踩在了桃树的另一头,脚步极轻,以至于树枝都未曾摇晃过一下。
狐狸!就知道会扯回来!
瑾萱暗自在心底乱骂了扶苏一通,面上却保持微笑,吐了吐舌头:“大哥应该不会做小人之事罢。”
“自然。”扶苏背着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白袍在风的吹拂下摆出了一个大字,纤瘦的身形立在树尖儿上,也出乎意料的合适,“不过我倒想明白小十七最近在躲着谁?”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明显透着温和,笑起来也如春风,怎么说话如此犀利?
瑾萱被扶苏盯得有些发毛。
总不能说是私逃吧?会不会被打死?
肯定会吧!
想想都是一阵寒意,瑾萱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大哥不会是想请她去父皇那儿喝茶吧?
是吧是吧?
可父皇的茶不好喝,她才不想去……
想想儿时吃的那一顿板子,她就一阵心惊肉跳,估计她这样努力练轻功,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那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