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手札
我和直树君一起去旅游了。
同行的还有別的同学。
和直树君待在一起,住在一起的经历,
真的让我永生难忘。
这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我听到他唱歌,听见他发出笑声,
轻轻的,温柔的,狂妄的,疯癫的。
我是那么在乎他。
我们旅行时,在一家明信片商店,
我背着他偷偷地寄了一张明信片到他家。
他会意外的吧,他会开心的吧。
我这样自以为是地想着,暗自欣喜。
我为直树君做的那件事情,
多么伟大,多么有趣。
直树君一定会开心的。
一定会的。
因为如果有人能寄明信片给我的话,
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因为这说明还是有人在乎我的。
可惜,可惜没有人。
所以以我的立场,我想,直树君收到它会开心的。
我寄出去了。
旅行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告诉直树君,
我在那里寄了明信片到他家。
可是他没有意外,却尴尬了。
自然我也极度尴尬。
他脸上那不自然的,那不开心的神情,
太过明显了。
明显到我只能强忍住难过,继续掩饰我的尴尬。
他伤害了我。
因为我伤害了他。
他说他不喜欢这样,因为他妈妈太过敏感。
这样直接寄到他家的方式,会引起家长的误会。
这样的担忧着实是正确的。
我知道,我做错了。
直树君说,道歉是最没有用的。
我说,我真的真的好难过。
他说,他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我哭了,不出意外地哭了。
因为直树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可是最大最大的惩罚啊!
本来美好的想象,以为他会开心的期待,
全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真的是太失败了。
我真的是太差劲了。
他说他和他妈妈有矛盾,他妈妈敏感,
我这样子做,会让他难以解释。
我也是深深地在懊丧这件我自以为是的事情。
是我害了直树君,同时害了我自己。
惹得他为难与不开心。
他说,唯有以后去了香港,才能摆脱。
他,会摆脱掉我吗?
我对他的在乎和欣赏爱慕之情,
当真是那么明显?
因为连同行的其他同学都觉得我喜欢直树君。
不,我已经错过一次了。
不能再错了,也没有机会再错了。
我对他只能是友情。
我的明信片上也是这么清楚地写着
——我们的友情。
这样他妈妈应该不会难为他了。
我已经写了是友情。
是啊,也只能是友情了。
问我喜不喜欢直树君的问题,我从来都不知道答案。
就像问我喜不喜欢国海君,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告诉国海君,我寄了明信片到他家,还请他不要介意。
因为不想他和直树君一样不喜欢。
他说他不会介意,他会开心。
这是在我遭受到来自直树君的打击以后唯一品尝到的温柔。
又是国海君给我的。
他说我无需自责。
他在日本会给我寄明信片的。
我很开心了,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有人记得我,会给我寄明信片了。
直树君说他知道我的意思,懂我的初衷。
只是因为他妈妈,所以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直树君真的懂吗?他知道我有多在乎他吗?
一起旅行的那些美好,以合照记录。
我和他的合照。
他吐着舌头靠着墙,我吐着舌头比出剪刀手的合照。
这样和他一起旅行的机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有了。
下一次,或许就是我去香港找直树君的时候。
一个人奔赴有他在的地方去找他。
能见到他的话,多远都不是问题。
明信片的那件事的那晚,也就是旅行的最后一晚。
我的道歉,懊丧,难过,
与他的不开心,尴尬,交织在一起。
但是那晚,我们还是互相道了晚安。
友情不至于破裂吧,我是这么想的。
以前我和他,什么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我们还是一起走到了今天。
是的,不会的,就像以前国海君说的那样,
感情不是那么脆弱的,不会轻易破裂的。
我和直树君还是好朋友。
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出去玩的。
虽然长途旅行在短期是不可能了。
但是,还是可以一起玩一天嘛。
还是很让人开心与期待呢。
突然想起,在飞机上,穿梭在云层之中。
我回头看坐在我身后的直树君,他在睡觉。
安安静静地,偷偷地,转头去看他。
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他不知道我在看他,看他睡觉时的可爱样子。
或许如此,默默地陪伴,凝望,就足够了。
这就是小透明该做的事情。
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为直树君做的事情。
就像我为国海君做的一样。
如此,我也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