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琢磨小心思的表情被如意看在眼里,厚重的妆容使她的笑容看上去那么含义不明。
像是想起了什么,丫鬟轻声道:“还有个人,也送来了东西。”
说着从袖口掏出半个巴掌大小的锦盒,打开,是两只珍珠耳坠。
“雀儿,你跟了我多久?”
叫雀儿的丫鬟一愣,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连连躬身:“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让这些个破烂玩意儿污了娘娘的眼。”
“嗯哼,”如意倒没多少表示,懒洋洋飘了一句:“既然是破烂玩意儿,就送给你吧。”
想了想,起意:“相国府千金现在竟落魄至此了么?走,随本妃看看去。”
身姿摇曳,所及处带起一阵香风。
一道人影在地上来回晃动,焦躁地,不安地。
“还没送来?”不知问了多少遍,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的沉默。不由有种时间不曾流潺的错觉,只有等待让人内心灼灼。
“大概她是看不上那样的货色。”咬咬唇,她苦笑。
从后面看那腰肢轻扭的背影,是顾影自怜的落寞和伤感。
她忧伤地喘着气。
在这里,无论气氛多么欢愉,无论周围人说说笑笑,都常使人觉得她忧伤地喘着气。
现如今,她是众多侧妃中的一员。
原本成为太子妃的愿望,早就在太子借由相国府杀手压制石相国开始,就荡然无存了。
形同虚设的位子,冠冕堂皇的“夫妻之情”。
谁可以想象,独守空房的苦楚。
可悲又可笑。
嬷嬷提醒她应该找个人转借走这样的颓废,趁年轻,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她将近五六年里最厌恶最嫉恨的人已经死了,偏偏这个人,该死的就是她的夫婿最恨她的结症!
还有什么比记忆更深刻吗?
那就是恨!
她清楚地知道太子洛恨自己,恨石家,恨相国府。
于是他选择让她埋没在一堆女人里,渐渐老死,不闻不问。
他更狠!
所以,自己才会如别人一样着了如意的道吧?才会依赖那种邪恶但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才会在一场又一场华丽升腾幻境里,亲眼目睹自己怎样沉沦。。。。。。
时间到了。
“把门关上!”她麻利地钻进屋里,躺到□□,大口大口急促喘着粗气,对两个丫鬟大呼:“快,把我压住!”
自己则一扭头,咬住一块叠起的帕子。
来了,来了。
她觉得有千千万万的蚂蚁钻进了内脏,由里向外啃食着她的身体。
痒、痛、麻,渐渐地,感觉不止蚂蚁,还有更可怕的东西,让她能听到内脏被撕裂的声音,逼得她要发狂。。。。。。
恍惚中,她只记得,不能出声,不能出声,被人发现就糟了。
太子严令禁止服用那件东西,她不能被赶回石家,不能。。。。。。
丫鬟们使尽了力气,压到她手腕泛紫,但表情却很是冷淡,似乎习以为常,只在例行公事。
床榻上的女子不断抽搐着,蜷缩着,在丫鬟们的冷视中孤单地品尝毒物带来的钻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