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
“卧槽,这天变脸比女人变脸还快,明明万里无云碧海蓝天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暗下来打雷闪电了,这趋势,我掐指一算,是要下暴雨啊,天气预报阿姨又一次欺骗了单纯的我。”社长推了推了眼镜,四十五度抬头忧伤地看着这暗无天日的天空。
社里的吴塔罗慢吞吞的拿出一副塔罗牌,摆在垫着餐巾布的碎石地上,满眼精光:“趁着老天还没启动哗啦啦的魔法阵,我们来算一定塔罗,谁来谁来。”
吴塔罗是因为她的名字而喜欢上塔罗牌的,并且玩得如鱼得水,圈子里常说,能把塔罗玩弄于指尖的,都是高智商,而吴塔罗的智商……
是个秘。
因为,连吴塔罗的爸妈都不知道她的智商到底低到了何种境界。(此刻冒出一个非主流默默补了一句:低到尘埃里。)
吴塔罗用塔罗算出来的,一般都是一些坏的运势,当前又是这惨巴拉的天气,便没有去让她算。
这个时候,顺着吴塔罗的失落,我们英雄般的晚橘超人当然要拯救这一即将黑化的灵魂。
“要不……我试试吧?”晚橘指着自己,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的问。
吴塔罗鼓掌,拉着她到了自己对面坐下:“世界就需要你这样有勇气的少女。”
于是乎,两个人面对面席地而坐,也有凑热闹的人过来看吴塔罗这一次又要怎么说出她的吴式诅咒。
把塔罗牌从盒子里拿出来的那一刻,总是表情傻傻的,不仔细根本无法发现她的美,就算仔细看了……
说实话,也不一定能发现。
可是在面对塔罗的时候,吴塔罗总是严肃认真,就像被英国女王身旁不苟言笑的女仆附了身,没有人敢拿这个时候的她开玩笑。
晚橘配合她的认真,小心翼翼的从她摆出的塔罗牌中抽了五张,彼时吴塔罗手速飞快的从她手中接过她的牌,正面朝下的在餐巾布下摆了一个阵。
以后的步骤,就不是他们可以看得懂的了。
终于待到吴塔罗停下动作,她唤晚橘一张一张把牌翻回来。
晚橘照做,她看不懂塔罗牌上的文字,仿佛这是来自另一国服的神秘呓语。
“不出两个小时,你会见到你心爱之人,她会以英雄的身份出现,但……有好有坏,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代价有人替你承担了,希腊语中,骑士五表明,他,就在你身边。”
“我擦,第一次听到塔罗的嘴里吐出真的吉利的话。”晚橘还来不及发表自己的看法,沈凡就耐不住狠狠吐槽。
这一插曲后,迟来的暴雨,终于哗啦啦的降临。
“我们好像被塔罗的蠢影响了,光顾着看她算牌,居然没有在下雨之前撤离。”社长幽怨的盯着罪魁祸首。
雨势汹汹,砸到人身上还有丝丝痛意,在社长有条理的安排下,他们分成了三支队伍前前后后互相帮助开始下山。
(来来来,跟着小咩的镜头,回到何家的客厅。)
“晚橘的手机还是打不通,这雨我看着都嫌大,万一晚橘现在还在山上,会不会出事啊。”木年抓着头发,干巴巴的焦急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何襄予眸色沉黑,冰冷清晰的声音在跟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道:“给林晚橘学校校长一个电话,问一下晚橘所在社团社长和副社长的号码,三分钟。”
三分钟内他若是没有收到电话,这个助理,就可以开除了,无论什么事情,他讲究的,永远是质量和效率。
“这晚橘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她父母的在天之灵啊……”木年双手合十真诚的祈祷。
“闭嘴。”何襄予眸色微闪,终究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木年定义之二:能把活着的人念叨成死人,能把死人念叨得永世不得轮回。
木年觉得自己很失败,她一定是宇宙第一个被儿子凶巴巴对待的母亲。
两分钟刚过,何襄予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记载着几个号码,
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他便记下了其中一个,按着拨号键拨过去。
第一次,暂时无人接听。
第二次较顺利,响了几声后,电话另一端的人就接通了电话。
“我是林晚橘的家长,我需要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
干净、利落、直奔主题。
商人最擅长的,便是与对手周旋,在绕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后,让对手进去自己圈套,但,这不是何襄予的风格。
直逼七寸,才是最有效的谈判手段。
这声音太过具有威慑力,社长忘了确认身份,直接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五分钟之前,山路塌陷,我们下山的路没有了,我们正在尝试寻找别的路径,晚橘的队伍在我后面。”
“她有没有受伤。”面上不露半分表情,他继续问。
“目前没有任何人受伤。”社长继续回答,下一秒,后面穿来的尖叫,她回头,有碎石从上方砸落,有一个女生在躲闪的时候,失脚滚下了一个不知深浅山坑中,另外还有几人,也被碎石砸伤。
山上的信号极不稳定,在听到对面传来的尖叫后,何襄予听到短短续续的声音:“碎石砸落……晚橘……出事……掉进了山坑……”
他心头骤然一紧,能听到自己抓着手机的指节摩擦的声音。
木年没有忽略他脸上突然浮现的冷意,只怕是自己的乌鸦嘴真的兑现了。
“是不是……晚橘出事了?”
何襄予没有回答,眼睑微垂,静默了一会儿,拿起外套冲进了雨中。
他这个样子,她知道了答案,看自己儿子匆忙奔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何襄予心中……到底有没有晚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