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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奉旨出征

除夕之后,峕儿、绿珠、颛孙言,三人的关系较之以前更加亲近了。

转眼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已经半载有余,颛孙言每天的功课就是清晨和傍晚习武,上午和下午读书。

每天清晨天边刚透出第一丝鱼肚白,他便跟随贾氏勤练“惊鸿九鞭”,然后则是和贾遵、贾模、峕儿、午儿一起去书苑跟着叶先生读书。学学“孔孟之道”、“三纲五常”,背背“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生活倒也十分单纯。

若是还在二十一世纪,此时的齐云沛应该正在焦头烂额的找工作,哪能像现在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这样锦衣玉食的士族公子哥的生活。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时代,这个躯体和这里的一切实则都与自己无关,何况自己心中还牵挂着黎哲媛,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自己是从洛河岸边的“河图”之中穿越至此,此种带着自己来到西晋的神秘力量莫非和“河图”有什么关系?颛孙言对“河图”知之甚少,当颛孙言还是齐云沛之时,在洛阳偶尔听人提起过一些关于“河图洛书”的传说,无非是“上古神书”、“神秘莫测”之类的,至于究竟神秘在何处,也无人得知。

将自己和黎哲媛卷进漩涡之中的那座“河图”石雕,始建于汉武帝年间,仿真正的“河图”刻成,现在是西晋时期,那座石雕理应已经就在洛河岸边,自己如果能去到洛阳,找到“河图”石雕,说不定就可以寻到穿越回现代的方法和线索了。

但是,在此之前,必须先找到同样被卷进漩涡的黎哲媛,是自己将她带入了这场风波,若不是去给自己送信,现在的黎哲媛正好好的呆在大学校园里,又岂会下落不明?颛孙言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黎哲媛,无论她身在何处。然而茫茫人海,寻一个不知现在是何容貌,是何姓名的人,好似大海捞针,又谈何容易?但是颛孙言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和黎哲媛既然同时被“河图”带走,彼此之间应该有着某种机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己一定可以再次寻到黎哲媛。

贾府的叶师傅是位博学之士,颛孙言于是便去向叶师傅打听关于“河图洛书”的事情。

“‘龙马跃出黄河,身负河图;神龟浮出洛水,背呈洛书’。‘《河图》者,伏羲氏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洛书》者,禹治水时,神龟负文而列于背,其数至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类。’‘河图洛书’乃上古神书,伏羲仿‘河图’而作‘八卦’;大禹依‘洛书’而成‘九畴’。阴阳五行术数之源,太极、八卦、周易、六甲、九星、风水等等皆可溯源至此。”

叶师傅一边用手轻捋着雪白的长须,一边慢慢的对颛孙言说道,“据古书上记载,‘河图洛书’所绘均为黑白圆点相连之图案,图案旋转即成‘八卦’,河图的图案已经被汉武帝公之于众,但仍然无人参透其中之奥妙。据传‘洛书’中则蕴藏‘九宫之数’的奥秘,学之皮毛者,便可扬名立万、独步武林;学之精髓者更能笑傲群雄、坐拥天下。‘河图洛书’不但可以演化成绝世武功,更蕴含着天地玄妙,实乃帝王之术。子曰‘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

颛孙言听得有些似懂非懂:“先生所说汉武帝公之于众的‘河图’是否就是立于洛阳城郊、洛河岸边的‘河图’石雕?”

“子衍未曾去过洛阳,竟是如何得知‘河图’石雕一事呢?”叶师傅显然有些惊讶。

“哦,这个.我曾听姑父无意中提起过。”

“原来如此,不过你可能听错了,‘河图’石雕并没在洛河岸边,而是置于洛阳东郊的白马寺中。不过,此石雕终归是赝品,真正的‘河图’一书早就失传了,无人知其下落。”

原来在西晋时期,河图石雕是在白马寺中放置的,看来是后人将其移至了洛河岸边。

“那真正的‘河图洛书’究竟在何处呢?”

“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是天下人都想知道的,”叶师傅笑着说,“‘河图’不知所踪,‘洛书’也已失传多年。有传闻说‘洛书’藏于蜀山某处隐蔽之所,江湖中有很多寻宝人去找过,但都无功而返;也有人说,‘河图洛书’乃天上的神书,已被仙人收走,只有遇见有缘人才能重现人间。”

颛孙言一听,心里不由得有些黯然,看来想要穿越回到自己的时代,还真有些困难。不过既然“河图”石雕在洛阳,自己得找个时机去洛阳看看才行,说不定还能借此寻到黎哲媛呢。

于是,颛孙言便向贾充提出自己想独自去洛阳一游,颛孙言虽然躯体内是二十四岁的齐云沛,但众人眼中,他仍然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垂髫小儿,所以当他向贾氏夫妇提出这个想法时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拒绝,不过贾充应允他,等到他束发之时便会带他去洛阳。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颛孙言和峕儿转眼之间都已年满十五,到了束发、及笄的年龄。

颛孙言从一个青葱小儿郎长成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峕儿也已经成了亭亭玉立、待字闺中的娉婷少女。

然而此时的晋朝却是风云骤起,战祸连连。

晋泰始五年,河西、陇西地区连年大旱,饿殍遍地,民不聊生,朝廷不但不进行安抚和救济,反而施行高压政策。地方官员动辄“或以狙诈,侵侮边夷;或干赏啖利,妄加讨戮”,弄得河西一带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民众的反抗怒火犹如箭在弦上,稍触即发。

新任秦州刺史胡烈一上任,就使用武力镇压,先屯兵于高平川(今宁夏固原市清水河流域),后又派兵进占麦田一带(今甘肃、宁夏两省区的靖远、中卫两县市交界地区)的“河西鲜卑”聚居地。鲜卑族中的兀秃部率先起兵反晋,其首领兀秃树能乃一代枭雄,武功盖世且极富谋略。兀秃树能率兀秃一部,先是在万斛堆(今中国甘肃省皋兰县境内)杀秦州刺史胡烈,阵斩凉州刺史苏愉。后又联合其他胡人在青山(今甘肃省环县西)围困凉州刺史牵弘,攻占了金城郡(今甘肃兰州),牵弘兵败自尽。一时间,战无不胜,北边的凉州、南边的秦州(今甘肃天水)等战略要地都被鲜卑一族所控制。

晋廷朝野上下大为震动,谈之色变,晋武帝司马炎更是“每虑斯难,忘寝与食”。此时,司马炎的叔叔琅琊郡王司马伦进言,推荐贾充率兵前去河西平定叛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河西鲜卑叛乱、战事连连、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今特封贾充为‘镇西大将军’,其子贾彝为副帅先锋,即刻领兵三万,前往河西平定鲜卑之乱,不得有误。钦此!”

圣旨一到,贾府上下众人惶惶不安。贾氏更是如坐针垫。

“听说鲜卑兀秃一部十分骁勇,夫君和彝儿此次前去,为妻如何放心得下?”贾氏言罢,眼眶红润。贾氏颛孙槐虽自小习武,论武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天性单纯而脆弱,视夫为天,子为地,此次战事凶险,贾氏不由得万分忧虑,不知如何是好。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娘子大可不必惊慌,为夫定会全胜而归!”贾充握住贾氏的手,安慰道。贾充心里其实也是忐忑不安,鲜卑兀秃树能已经斩杀晋朝多位良将,自己虽然也是身经百战,但此次前去与兀秃树能交锋,并没有必胜之把握。

“此次前去,除了彝儿被皇上亲封为副帅,我还要带一人同去。”贾充说罢,眼神望向一旁的颛孙言。

“言儿已经到了束发之年,平日里亦熟读兵法,武艺高强,此次随我同去,不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也不失为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若能平定鲜卑叛乱,皇上必定龙颜大悦,也能光耀颛孙一族之门楣。”

贾充嘴上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心里实际上是出于自保的角度考虑。颛孙世家的“惊鸿九鞭”乃武林绝学,但是不传外姓之人,贾遵、贾模虽为贾氏颛孙槐亲生儿子,也不得觊觎“惊鸿九鞭”。颛孙言自小便是筋骨奇异的练武奇才,“惊鸿九鞭”虽然没练到炉火纯青之地步,但却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高出其姑母贾氏许多。贾充想带着颛孙言同去,多一位猛将,也能为自己添几分胜算。

“言儿?言儿可是我颛孙家的独苗,要是有个闪失,我..。”贾氏一听,慌忙说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好男儿自当上阵杀敌,马革裹尸,总不能一辈子吟诗作画,躲在家人的羽翼之下吧。这是一个难得的建功立业之机会,言儿的父母若泉下有知,也会赞成我们这么做的。”贾充见贾氏还是面有迟疑,又接着说道,“夫人请放心,为夫一定会尽我所能护言儿周全。”

贾氏见状,只好应允。

颛孙言此刻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他已看出贾充的用意,知道自己此行是非去不可,只是很后悔当初学历史的时候,竟没有好好的看看西晋的这段历史战事,这次平定叛乱到底赢没赢?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每个少年的心中都有一个仗剑天涯的“英雄梦”,颛孙言也不例外,所以他对于此行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言儿,你意下如何?若是你不愿意前去,姑父也不会勉强于你。”贾充对颛孙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姑父说得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言儿愿意同去。”

贾充见颛孙言小小年纪竟如此识大体,不由得赞许的点了点头。

“爹爹,峕儿也愿随子衍哥哥一同前去。”峕儿走到颛孙言身旁对贾充说道,目光坚毅如炬。

“荒唐!你一个女儿家上什么战场?就在家中好好侍奉你母亲。”贾充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爹爹,峕儿..。”峕儿正欲分辩,贾充挥了挥手,“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要点兵整装出发。”

众人于是各自回屋,峕儿却边走边暗自开始盘算着什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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