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中事务打理妥当之后,季母还未清醒,季青便坐在旁边看着她,想着今天这从天而降的祸患,心中更是烦躁不已,面上却不显什么,只是尽心的照顾季母,等到黄昏时分,季母悠悠转醒。
见了季青,心里“咯噔”一下,急急的就要起身去看季青是否受了伤,却扯到肩膀上的伤,疼的呲牙咧嘴,季青见状赶紧扶住她,季母却一把拉过她的手:“青儿,你有没有事?伤到哪没有?啊?”
季青鼻头一酸,略带些鼻音的冲她撒娇:“娘,我没事。您干吗要扑上来呢,您说说,要是您真出了什么事,女儿可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季母长舒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下来,冲她笑笑:“傻孩子,哪有当娘的不护着自己孩儿的?娘挨着一鞭子没什么,可要真伤了你,娘会心疼死的。”
季青闷闷的回嘴道:“女儿就是不想娘亲受伤嘛!”
季母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乖女,你爹不在,娘又是个没本事的,可怜你从小跟着娘吃苦受累,娘啊只能这般了,你别埋怨娘就是。”
季青轻轻窝在她怀里:“娘,你怎么又来了,女儿说过,只要娘能对自己好一点,女儿做什么都不苦。”
看着懂事的女儿,季母悄悄将眼泪抹掉,揽着自己女儿,欣慰的笑了。
简陋的小屋里,温情正浓。
却说古府这边,红衣女子进府直奔后院,华服男子紧随其后,两人在一处院落停下,拉住一位小丫鬟便问:“我祖母如今如何?”
小丫鬟一看是自家小姐,福身施礼道:“回大小姐的话,济生堂的大夫刚刚来过,给老夫人开了药,老夫人此时已经喝下,大夫说已无大碍。”
女子松了口气,后面紧随而来的华服男子听到,温声调笑道:“瞧瞧瞧瞧,我就说外祖母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你偏要急冲冲的赶路,伤了那么多人,你这急性子若是不改怎么了得?”
女子横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只见院子里的张嬷嬷出来传话道:“是大小姐和表少爷到了吧?老夫人在屋里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让老奴传你们进来呢。”
张嬷嬷是古老夫人的陪嫁嬷嬷,一辈子跟着老夫人,忠心耿耿,深得老夫人器重,二人不敢在张嬷嬷面前放肆,皆施礼:“嬷嬷安好。”
张嬷嬷笑眯眯的受了礼:“小姐表少爷真是折煞老奴了,快快进来,老夫人可是整日念叨着你们呢。”
二人跟着张嬷嬷进了屋,红衣女子不复在街上那蛮横模样,一派娇俏小女儿姿态,当即扑进坐在最上方的老妇人怀里,腻声撒娇道:“祖母,钰儿好想您啊!”
古老夫人乐了,打趣儿她:“哎呦,钰儿,祖母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撞散了,可见我们家钰儿真真儿是想极了祖母哟。”
一旁的张嬷嬷笑呵呵的插话:“大小姐是个有心的,还是赶快起来吧,老夫人刚喝下药,可经不起小姐这般耍泼。”
闻言,古钰也知道自己此举唐突了,当即从老夫人怀中起来,乖巧的站在旁边,与在集市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旁但笑不语的白正霖这时也插话道:“外祖母这话说的不错,表妹思念祖母之心,正霖可看的清楚的紧。”
老夫人也好奇了:“哦?霖儿此话如何说起?”
白正霖上前一步,摇着折扇,一副翩翩好儿郎作态,嘴角挂笑,不紧不慢地回道:“外祖母您是未瞧见,这一路上,表妹她策马扬鞭,英姿飒爽,掀翻了无数小摊,不仅如此,更甚至打伤了不少人,还要连累孙儿在后面为她打点,平白遭受了不少白眼,委屈的很呢。”
听到自己外孙如此说着,老夫人微微沉了脸:“钰儿,你表哥所说可属实?”
古钰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只是被娇宠惯了。此时也自认心虚,拉着老夫人袖子撒娇:“祖母……”
见她如此,老夫人也心软,采取了以往的处理方式,反正又没出什么岔子不是,便决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你个小调皮鬼,罚你抄五卷经书送到祖母这里。”
古钰吐了吐舌,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偷偷白了一眼自家表哥,小声嘀咕:“大尾巴狼,就知道告状。”
白正霖看在眼里无奈摇了摇头,拿自家表妹没办法。却忽的想起那双眸子的主人,虽然穿着布衣却依旧掩盖不了美艳的娇容,眸子里却没有穷苦人家孩子应有的怯懦,像是要把人吸进眸底似的,不得不说有趣。她会不会过来索要财物呢?
“霖儿,霖儿”老夫人的喊声使白正霖意识到自己竟然走神了,暗道不该,面上却有礼的回话:“祖母。”
老夫人略带不满的问了声:“喊了你半天都不应,想什么如此入迷,可是老婆子我这里太无趣?”
白正霖笑笑:“祖母这是说哪里话,您这自然是好的,正霖只是在想家里铺子马上就要收账了,一时入了迷,还望祖母莫要怪罪。”
老夫人想了想也是,点头道:“霖儿你作为白家的嫡长少爷对于家里的产业自是得多留心,莫要让旁人欺了,你娘她啊就指望你了,你那个混账爹……”说到这里,老夫人想了想,还是停了话头,摇头不再多说:“摆了摆了……不提也罢。我可怜的女儿哟!唉!”
白正霖所处的白家也是大户人家,前段时日因生意扩张,举家迁至京都发展。而白正霖与古家小姐古钰一同习武在玄清道人的玄清观中,这才留了下来。
两日前接到家仆消息,说是古家老夫人病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却是下人夸大其词,而此时却也无法深究了。
这厢老夫人又想起了什么,抬眼问道:“霖儿,这次下山可还要回去?”
白正霖施礼回道:“回祖母的话,孙儿已禀告了师父,过几日便赶往京都。”
顿了顿,接着道:“有些东西,是时候该回到孙儿手中了。”古老夫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