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冰块圈起来的地方睡了一晚,没有任何东西来打扰她,甚至连蚁虫都不敢近她的身。
养足了精力后,辄清打算继续上路,她的时间不是很多,因为若是在禁魂森林待久了,会浊气入体,由内而外慢慢腐蚀,将她的皮肉吞噬干净。然后变成森林里的众多枯骨中的其中一具。
想着,她便一脚踩到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上,嘎吱一声。
辄清松开脚,看了看地上似乎被火灼烧过的一块烧焦的装似令牌的东西。她手上稍稍聚气,令牌便从地上落到了她手里。
这是一块色彩看上去略有明艳的令牌,不过被火灼烧过,所以只在剩下的其他地方看到了其他的亮色。这应该是权利比较大的令牌,因为它的周围没有烧焦,都是镀了金的,看上去很值钱。估计是哪个人不小心闯入森林,落在这的。
“在这种污秽之地,也会有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才有的令牌?”辄清不屑地轻哼一声,便将它方在了自己的怀里继续赶路,可谁知道没走几步,就听见了后面的叫喊。
只听那几声撕心裂肺的嗯嗯啊啊,辄清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这个森林有除了她以外的人类?
她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一路上风吹草动,她轻轻掠过树旁、草地,令人以为这几乎就是一阵微风吹过发出的声音。她速度奇快,只因有冥界之力助跑。她一路上跑得飞快,只是有了些找到同类的激动,却又害怕自己看到的是那些魔物。
直到她停下来,看到面前的情景。
面前的少年正左手手执长剑,右手将灵气聚到之间便是一指,他面前的地便生生裂开,蔓藤从中窜出,直刺向他面前的怪物。辄清一看他面前的怪物,心中稍稍惊讶,那是高阶的魔灵!
少年又加速到那魔灵身后,左手送剑,右手一点,剑与他手中的蔓藤便直击魔灵要害,就快要战胜那魔灵时,少年却像灵力被掏空了似的,后退几步,便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辄清一看暗叫不好,又是再度催动体内冥界之力,“亡灵再现!”一招爆掉了那魔灵的一只手,她知道亡灵再现只有两招,杀伤力很大,足矣将魔灵抹杀,也不多再纠缠,拔腿便跑。魔灵一声怒吼朝她飘来,她又使用冥界之力跟魔灵玩躲猫猫。
直到最后一声爆炸声起,她才止住了脚。抹了抹头上的汗,便朝地上的少年走去。
那少年似乎是中了什么毒,捂住肚子在地上闭着双眼。他的脸色很苍白,额上不断有汗滴滑落,似乎十分疼痛难忍,辄清扶起他,难得轻柔地问了一句:“你感觉如何?”
少年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身前的少女,沙哑道,“不好。我很不好。”说完这句话,他似是很疲累地昏了过去。
辄清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并且也不是一个慈母心肠菩萨心的人。所以她只是半用蛮力半用法力将他拖到了一个适合休息养伤的地方,让他靠在了树上,然后坐在了他旁边休息。并没有帮他打水擦汗内力运气疗伤。
傍晚的时候,少年终于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头枕着石头,旁边是一个冰块做的屋子。
“你醒了?”辄清看了看那少年,长得还算有点人样,至少比御龙要好看多了,也比她那废柴老哥好看多了。辄清本就长得稍为美艳,那也是她没有办法控制的事,谁让她是妖,还是花妖,虽说她哥一样是花妖,可她哥不知基因突变还是怎的,比寻常花妖要普通得多。
少年点点头,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闷声:“是你救了我?”
“当然。”
“为什么救我?”
“我只是顺手,那个魔灵估计已经闻到我的味道了,早晚冲过来,我出手救你只是顺手。”
“……”少年沉默了一会:“我叫谓天。你怎么来的禁魂森林?”
“想来就来了。”辄清淡淡。
谓天似乎也不是个话多的主,良久,才讷讷道:“你叫什么名?”
辄清也不想隐瞒什么:“辄清。”
她想了想,还是憋不住心事,转头问道:“今天看到你神色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可是中了毒?亦或是旧疾复发?抱病在身?”
谓天听到她这一番话,眉头轻皱,似是有些纠结的神色浮现。辄清也知道,现在谓天不知晓她是敌是友,他若是直接告诉了自己的伤势,这才奇怪呢,所以她心里并未有波动,凉凉瞥了他一眼:“算了,等你觉得应该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谓天点点头,辄清便起了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我便组成一队,看看能否找到出去的方法,我看你年岁似是与我相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我不管你是如何进来的,或者是并不想要出去,你都应该帮帮我,就当报了救命之恩。”
辄清不等他开口做决定,便道:“看你面容,你应当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谓天本想反驳她的话,也被她一句忘恩负义压了回去,转口说:“我看你这身武功和行头,你少说也要三年才能出得了这禁魂森林。”说完又故作可惜地看了她一眼。
辄清心下一惊,三年?!这是不可能的,首先她根本就抵挡不了浊气的入侵,其次是她没时间在这里耗费,她还得出去杀了御龙呢!
一想到御龙,辄清心底就一股火往上窜。那个所谓容貌惊人的王爷在她眼中如同粪土一般恶心丑陋,他的自大……不,是他的一切都让她厌恶。
“一个月。”
“最少三年。”
“七天。”
“一个月,我助你。”
“成交。”辄清很满意谓天的话,也挺满意这个人的性格,她觉得谓天没有御龙那么烦。
在御龙心里,辄清是愚笨痴傻的;在辄清心里,御龙是自不量力的。他们两个即使是青梅竹马,却互相厌恶,只有柳荷玉,故作娇柔惹垂怜。
辄清冷笑一声,就进了冰块搭起来的小空间。
谁知道,在另一头,御龙王府闹翻了天。
御龙看着眼前惶恐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荷玉,一掌拍碎了手中的桌子。
“辄清失踪几天了?”御龙的声音沙哑,双目却如同刺向地上的荷玉,如同淬了毒一般恶毒。他本就是阴柔狠戾之人,心如同寒铁般坚硬,饶是如花似玉沉鱼落雁的美人在他面前,他也能下得去手杀害。
只是,他虽对辄清不耐,心中却还是将她当妹妹看待,这会辄清忽然消失不见,更是急躁。
他隔空用法力将荷玉的下巴抬起,狠狠地又抽了她一巴掌,一口血便由荷玉口中喷出,溅到了那白玉铺着的地板上。
荷玉的眼中尽是惶恐,声音颤抖着:“御龙王爷,那时奴本想拉住辄清小姐,可是她却怎么也扯不住,你也明白,辄清小姐心性小孩子,若是奴硬扯,会伤了她啊。”
御龙这会越听越烦躁,便走下座椅,一脚将荷玉踹翻在地,瞥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他宁愿荷玉硬扯伤了辄清,也不愿意她进了禁魂森林,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荷玉趴在那白玉做成的透着寒气的地板上,怔怔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