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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只小鸟

《一只小鸟》

她飞呀飞,漫无目的地飞。

她是一只小鸟,一只孤独、寂寞、无助、丑陋、可怜的小鸟。她没有苍鹰般的矫健。她只是一只小鸟,她飞不高。于是受到了风吹雨打。她没有白天鹅的美丽:洁白的羽毛,长长的脖子。她无论飞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嘲笑。她也没有黄莺那样清脆的歌喉,唱出那样动听的歌,让人喜爱,让人羡慕。更没有燕子般的幸福,可以在人们的住宅中搭巢育子,受到人们的尊敬。她只是一只小鸟,一只无名的,不为人知的小鸟。

夕阳西沉,百鸟归巢。

我的家在哪里?她一边自问一边毫无目标地飞着。她的心如被一层阴影紧紧地罩着,无法走出那可怕的阴影圈,她只有坠落。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因为前途很迷茫;她不敢憧憬未来,因为未来也很遥远;她不敢笑,开心、大声地笑,因为生活很冷酷;她不敢飞,自由地飞,因为她是一只小鸟。

她想起那日复一日的枯燥、令人痛苦的生活:雄鹰翱翔于苍穹中,他碰见了小鸟,可怜的小鸟。他俯冲下去,戏弄她:“去去,没用的家伙!”白天鹅闲悠悠地飞着,她正欣赏着路旁的美景。她也看见了她——可怜的小鸟!她傲慢地飞来,用不屑一切的口吻说:“多丑啊,还敢出来!”黄莺、燕子也耻笑她。于是她想,飞进森林妈妈的怀抱,那里也许没人耻笑我的。她满怀希望。而当她飞进森林时,却又受到森林中的一切动物的指责、讥笑。

上帝哟,为什么你连一丝,仅仅的一丝希望也不给我。她伤心地流泪,自卑得不敢抬头。她埋怨父母为什么不给她强壮的体魂,为什么不给她美丽的羽毛,为什么不给她清脆的歌喉,为什么……可是她没有为什么,她只有面对现实,冷酷的现实,这个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让人冷的现实。

她依然在飞着。但她却是在逃避,犹如堕落。突然,她的眼底出现一个影子。她飞近一看,是蜗牛爷爷,他正向着墙顶高处爬呢!她的心微微一动,柔柔的,暖暖的。此时,蜗牛爷爷也看见了她。他们很快地谈起来。也许是心中的忧郁无处诉的缘故吧。她把自己的一切遭遇告诉了他,包括她的想法。

“哦,孩子,别伤心,别悲观,别灰心!”蜗牛爷爷深情地说。他那伤痕累累的外壳默默地诉说着他不知摔倒过多少次,经历过多少次的失败。他那浑浊的眼神遮盖不住他心目中的惘怅与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顽强的向上的自信与恒心。小鸟忽然醒悟,心中的浪潮再次澎湃,心中的阴影化成她前进的动力。她想起了破土而出的小草,她虽然弱小,却是装点世界不可缺少的角色;想起了山间涓涓的小溪,她虽然微不足道,却是汹涌澎湃的大河的源泉;想起了破碎的不引人注目的石头,她虽然不受人们注意,却是宽阔道路的奠基石……她明白了,生活需要高树也需要小草。需要大河也需要小溪。需要大道也需要小石头。需要苍鹰、白天鹅、黄莺……也需要无名的小鸟。

她开始振响稚嫩的翅膀,向蔚蓝的天空飞去。她重新站起来,扬起了拼搏的风帆。她努力地向前飞去,她说:“在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时,我找回了自已,认准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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