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净,太干净了。
所以,要求不要金银羽裳,只要萤火。
自己已经不是最干净的了,不干净了,那么脏。
已经是冬至了,东宫后院的那颗桃花想来是救不活了,还是换棵老树种种罢。
后来,她在成婚后的三日,跟我说,君晓凰,种棵桃树吧。
“古倾,你让我自己来吧。”让古倾在后面帮忙梳头发,感觉真的不好意思。模糊不清的铜镜倒映的是自己的红裳凤冠。半夏曾无数次想过,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于他携手走上教堂。但,这样长袍红妆又何尝不适?
“给嫂嫂梳头发可是件很吉祥的事情,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诶,花舞,三梳什么呀?”古倾讲到三梳就有点急了,因为她实在是记不清了。
一旁的媒婆笑着说,三梳子孙满堂。
古倾几人脸是刷地红了,也就只有媒婆会这么大胆地讲出来了。
“吉时快到了,新娘赶紧上轿啊。”
大概是被蒙了红巾,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随着媒婆的话去做,然后不知道被谁背了起来,听到了一声---“送入洞房”。
被掀开了头盖,她整个人都垮了,把凤冠往旁边一放,整个人趴在床上不肯起来。
一整晚,他们都很规规矩矩。接下来的两日也是,他出门,她半睁着眼睛给他更衣送行,然后睡回笼觉。他就这样不笑不皱眉头,规矩地上早朝。
正在急的,倒是那些媒人,“这太子太子妃那么中规,没办法诞子孙可怎么办?”这样的话,夏半夏倒不是没听过,只是觉得奇怪了,16岁成婚就够‘急’的了,怎么还逼着人生个白胖儿子呢?
每逢君晓凰和夏半夏走过,他们也就住了嘴。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盯着,狠狠地盯着,有时候古倾和花舞也一起盯着。
觉得不耐烦了,夏半夏便起身去了东宫的后院,当初看萤火的地方。
当夜没看清,现在看,才发觉这棵树伤痕累累,像是被人当作受气包一样的捶打过,树皮上沾着些许血迹。说是君晓凰喜欢才移植的,想来是拿来发泄的。
“是有抑郁症呢,成天打树。”她戳了戳树皮,裂得厉害。
“真不好意思呢,我有什么什么病。”听这声音也知道是谁了。
夏半夏回头,冲着君晓凰笑了笑:“君晓凰,种棵桃树吧。”
种棵桃树吧,种棵、桃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