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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星光下土丘上的初次见面

今年八月中旬的时候许书生过了七岁的生日,时间的变迁对于这种年龄的孩子来说改变还是很大的。也许是鸡蛋吃的多的缘故,许书生的身体发育的很是不错,白嘟嘟的小脸在星光下看着很是安逸,略微显现的眉毛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挂在脸上显得层次感很足。

吃过晚饭后练了会儿字,当北方的第一颗星星刚出来时,他就随着三年间养成的习惯上了土丘,随后躺下,看着天空,静静的看、等着每一颗透过黑夜显现出来的星星。

星星还是安静的挂在天空,星光也是安宁的透过夜幕落在身上,可是许书生的心却不像以往一样安宁……自从睁开眼后,他就在这里寻找,找了三年,想在这天空的星星中找到父母的一点消息。这些星星已经印在他的内心,每次对着天空,他就感觉是在和这些星星们对话,因为这也有可能是在和他的父母说话,所以他每天过的都很满足。

而今天却意外的“听”到他父亲说过的一句话,虽然不是亲耳听到父亲自己说的,也不是说给他听的,但幼小的心灵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不是吗?所以他很欣喜。他能想想到他父亲亲口对他说话的情形,就像今天奶奶对他说话的样子。

欣喜之余再次想到今天傍晚的谈话内容,许书生回忆了一下,再次确认这是奶奶第一次谈及他父亲,三年来的头一次,他也问过奶奶有关父亲的事,奶奶都是摇了摇头就走开了,问爷爷的时候,爷爷却让他去问奶奶,他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都不谈论他的父亲?或者说不给他说父亲的消息?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不免有些郁闷,随即想到了那句话,也就是父亲说过的那句话——天下文章出学宫。他很好奇,学宫是个什么地方?父亲对它的评价为什么如此之高?还有,父亲去过那里吗?就像所有小孩子对父亲的崇拜、对母亲的依恋一样,许书生的心智或许很成熟,但在父母面前还是一个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孩子。

他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没有听过他们的声音,唯一了解的只有一本书和一支笔。能有这么多的好奇,只是想要父母更多的消息,想让父母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更丰满、更真实,仅此而已……

脑袋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星光的抚慰,许书生还沉浸在对父母的想象中,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的在意,同样的也没有感觉到有人朝他走过来,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打扰他,因为同岁的孩子都不会找他玩儿。

“阿嚏!”

“砰!”

感觉到鼻子痒痒的,突如其来的痒,而且痒的很是剧烈,没有任何过渡的情况下,许书生的反应也是很强烈,立马挺身起来,左手撑地、右手捏着鼻子的打了个喷嚏,随后吸了吸鼻子,揉着额头看着眼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着嘴巴、弯着腰……

傍晚快过去的时候,离日打扫完了房间,也摆了个能把两个房子围起来的阵,还按着史先生的意思也把前面的一大块地给围了起来;史先生也把床做好了,把屋子收拾妥当后,吃了点还剩下的干粮,离日的想法是要赶紧睡个好觉,可是史先生非得要游山,按照史先生的说法是“如此凉风美夜,睡觉不可惜了!”,离日也不情愿的跟着来了。

上山之后丢下正在欣赏美景的史先生就独自去玩了,正在无聊之际,看见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正躺在那闭目养神,就想找他说说话,谁知道叫了两声没有反应,看着他还是很享受的样子,就坏笑一番,拽了根草,往他鼻孔里扎去。离日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立马坐了起来,额头也直接撞到他的下巴,正在笑的舌头也被牙齿给咬到了,当真是痛苦不堪!

“疼死我了!你的头不疼?”好是一会儿,离日的舌头也不是那么的疼了,拍着腮帮子说道。就是说话还不是很灵活,听着还有舌头打转的动静,当然、许书生是看不出来的。

“。”由于离日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在不安稳的动着,所以许书生看的不是很明白,看不懂自然也没办法去回答,就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同时、也在想着这个以前没见过的人是谁,想了许久和今天奶奶说的教书先生联系到了一起,“难道是和那个学宫来的教书先生一起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许书生的脸,他以为面前的男孩是在表达“我的头怎么会疼呢?”的意思,以为他不满他去捉弄他,随即坐在他的旁边带着歉意说道:“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

这次许书生看懂了他说的话,“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我没有生气啊,这人怎么答非所问”许书生这样想着,他还是不明白他第一句话到底说的什么,就带着不解的神情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虽然许书生靠着自学,能够读懂唇语,但这不代表他也会手语,因此比划的不伦不类的……

离日小小年纪,没有接触过不能说话也听不见的人,也就更不懂许书生比划的什么意思了,看着许书生的动作,以为他还是不满意,就有点生气了,想着“都已经道过谦了怎么还是这个表情?一句话不说也就算了,还想轮胳膊打架不成?”,因此也就没在说话,带着打量的目光瞅了瞅许书生,随后就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看星星了……

许书生看着躺下的离日,以为离日不想再说一遍说过的话,也就没再表示,他很想问他关于新来的教书先生还有学宫的事情,但看了看正在看星星的离日也就没问,他以为离日也和他一样喜欢在看星星的时候不受到别人的打扰,因此也就没问,接着躺下看星星去了……

注意到许书生又躺下了,并且也没换位置,离日心中的不满也随之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当然许书生是不能说话的。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简单,虽然许书生和离日都不是简单的小孩子。离日不知道许书生听不见、也不能说话,许书生好像也忘了这件事,因误解造成的点点不快也随着看星星的时光消散了,就像星光穿过身体到达大地一般、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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