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卢安远和李映香办婚礼的当天晚上,半夜十二点多钟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下雨声。
时间不长,大约十多分钟以后就停止了。
当时卢安远和李映香可能睡着了,但贱妹却没睡着。
贱妹仰躺在床上,脑子里想得很多很多。
她既想到自己原本能结婚、却因给恶人*****了怀上了恶人的儿子而不能结婚的不幸过去。
也想到了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把可怜的儿子抚养长大了,他已把儿媳妇娶回来的今日之大喜日子。
她还想到了那个把自己*****的恶男人。
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找过他的儿子,不知他后来是不是继续作恶?现在人还在不在?
……
由于所想的事情很多很多,贱妹便老是睡不着觉,即使一直都闭着眼睛,那神思也总还是很清醒的,因而就听到了屋外的下雨声。
在以前贱妹参加女人墟的墟会活动时,曾听过墟主们说:
年轻男女新婚的第一天有雨下,是个好兆头:
它预示着你或你的家人很快能生下健康可爱的儿女,同时生活也会越过越好。
因此这雨叫贱妹很欣慰、很欢喜。
“嗬,最好映香明年就生下个胖小子!最好映香明年就生下个胖小子!那我就可以抱孙孙了!”
她躺在那儿情不自禁地低声自言自语。
第二天早上卢安远一早就起来了。
因为母亲贱妹说女人墟以前讲经讲过,新婚第二天挑新水来刷牙、洗脸、煮早饭,那是很吉利的事儿。
因而他一下了床便马上挑上桶去河边挑水。
在他要出门时,李映香也起来了。
她一边从卧屋出来用手撩着散到耳朵边的长发,一边向卢安远问:
“老公,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呢?”
“你想去?好啊,好啊,走吧,走吧,一起去。”
卢安远心情愉快地带笑回答。
李映香起床时穿的是拖鞋,为了能方便出门行走,她转身要回卧屋去换上布鞋。
这时贱妹说:
“昨晚下了雨,路上滑,映香你还是莫去吧。不然到时滑上一跤,那可不吉利,会怀不上孩子的。”
“是吗?这个……”
李映香迟疑了。
“既然妈这样说,老婆你还是先莫去吧,等不下雨路不滑的时候再去。”
卢安远也有些顾忌,忙劝阻妻子说。
“也好,我以后再和你一起去吧。”
李映香没有勉强,顺从地留在家里了。
由于前一日下了那么一点儿雨,卢安远去的路上空着桶倒不觉得有什么。
可当卢安远挑好水想往回走时,满满的水却叫他的后脚不是容易往小河这边滑,就是容易往水田那边滑,走得颇费劲。
这个时候钱成相空着手不知要到河边去干什么。
他遇见了卢安远,竟然笑眯眯地说:
“安远,你好福气啊,讨到新妇了。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讨到哩。”
“大家都有好福气,大家都有好福气。”
卢安远忙客气地说。
“你既然讨到新妇了,干啥办婚礼不办隆重一点儿呢?象我,要不是刚才去上茅厕,到现在也没听到一点儿你结婚的动静哩!”
钱成相盯着他,真话都好象藏在耍笑里。
“没办法啊,没钱,哪敢办什么婚礼啊!”
卢安远实话实说。
“那也要办隆重一点儿,那也要办隆重一点儿。不然谁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呢?”
钱成相说完,也不再闲叨其他,快步走了过去。
不久,钱成相的儿子钱草根也从别处走来到河边去,竟看见卢安远的身子抽风一样,一动一动的,颇大的动作,肩上挑的水都直往外溅。
他突然站定,好奇地问:
“安远,你怎么了,是不是得了打摆子的病啊?”
“我没,没,我怎么会得打摆子的病呢?我才不会得打摆子的病哩。”
卢安远说。
“那就怪了,怎么你走路摆动得那么厉害呢?”
钱草根盯着他看。
“我也不知道,也许路太滑了吧。”
卢安远有些难堪地又说。
“路是太滑,可是……”
钱草根还要再说什么,但马上又没再说什么了。
卢安远走过去时,由不得暗暗想:
是不是昨晚跟李映香干那个干得太狠了,一下子就把身子给搞虚了呢?
这很有可能。
他有些不安了,忙提醒自己:
“以后可要节制一点儿,可要节制一点儿了啊。不然到时真的把身子搞垮,那可就要补救也补救不及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