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从年被刺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宫里,但没人知道皇帝在哪。
朱元璋生性多疑,为防刺杀,吃饭睡觉的宫殿临时决定,叫钦点宫。但朱元璋却是个勤政的皇帝,天不亮就起床上朝、批阅奏章、接受面奏、接见靓见官员和上访民众。
早朝时,锦衣卫指挥使上奏朱元璋,说高从年昨晚被人杀了。让大家意外的是,朱元璋只是噢了一声,接着又问大家:“你们还有谁说话?有说话快点,咱还有事呢。”
午膳后,朱元璋又回到奉公殿办公,叫人把锦衣卫指挥使叫过来,问他:“高从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锦衣卫指挥使垂头说:“我是昨天晚上听说这事的,带人去看了。高大人大人被铜钞杀死了,惨得很。”朱元璋有点意外:“铜钞?”锦衣卫指挥使说:“铜炒。我看头顶上有血,头发都断了;鼻梁上还插着铜钞;嘴角撕开了,牙齿也断了。惨得很。”
“方校平那兄弟俩不死了吗?”朱元璋笑笑,“怎么又活过来了?”
锦衣卫指挥使疑惑地翻眼看着朱元璋:“我派人查去了。”朱元璋问:“怎么查?到城门口把着?挨家挨户搜去?几百人都杀不了他,你查得到?”锦衣卫指挥使摇摇头。
锦衣卫指挥使一头雾水地走了。朱元璋又叫人把太监宋兼叫了过来。
宋兼进来殿请安后,朱元璋问他:“方校平、方校安,到底死了没有?”宋兼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是这么回事皇上。方校平真死了,尸体我亲眼看到了。方校安尸体没看着,就找到一条腿,高大人说那是方校安的腿。他们说,方校安肯定中了铁镖,怕中毒,自己把腿砍了。我估计也这样,要不怎么找不到尸体呢?他还杀了个铁镖李的人。宋大人说,跟皇上不能这么说,跟皇上就说那两个人都死了,要不就吃不了兜着走。昨晚我听说,宋大人被人杀了,可能是方校安。不可能。这都十几年了,方校安要是没死,早杀宋大人了。宋大人也怕他没死,还找了个老宅子,几层围墙,外面的墙有一丈多高。要是方校安腿断了的话,他也翻不过那么高的墙哪。不是方校安。他们说,方校安腿不断也翻不过那么高的墙。”
“那要是方教安家里人呢?”朱元璋提醒道。
“不可能。”宋兼说,“方教平还没死,宋大人就叫人把他家围起来了,放火把他家烧了个精光,那家人正在睡觉呢。就算方教安没死,他赶回家,房子、人,早烧光了。”
“高从年,够狠的。”朱元璋仰头笑笑。
“他怕除恶不尽,反噬其身。”宋兼解释说。
朱元璋冷眼看着宋兼。宋兼勾着头,心想,不都你叫我们这么做的吗?
“杀方校平的是哪些人?”朱元璋又问。
“都是宋大人找的,”宋兼说,“黄兴的人。方校平是铁镖李的人杀的。黄兴当时说,跑了一个人,割他的头,结果方校安尸体找不着了。这些年,宋大人把黄兴整得够戗。”
朱元璋当即下旨,叫锦衣卫加强戒备,把铁镖李的人分散到各标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