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后。古蜀国,帝都。
“我说小妞,你别不识抬举!我们爷能看上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公鸡般的尖锐嗓音在这热闹非凡的帝都街头甚是出众,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哼!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姑娘可是南宫若寒的未婚妻。”
“噗!”
刚向一小摊贩讨要一碗水喝的乞丐,遂不及防的听到这么一句,瞬间喷了出来。
扭头看去,此女白衣如雪,高挑纤瘦的身影,如同丝绸般光亮的秀发一直披到腰际,那张鹅蛋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些许高傲,脸上带着一抹不耐。
右手握着一把青绿色长剑,趾高气扬的斜视着面前拦路的男子,仿佛蔑视所有人的公主般鹤立鸡群。
在这歪瓜裂枣处处可见的街上,甚是出众。
“姑娘莫要气恼,在下并无恶意。”
一声浑厚的男音自他们身后传出,随后从漫香楼内走出一人。
此人头上戴着束发嵌红宝玉,一身灰白相间罗衣,生得风流韵致,斯斯文文的更像是个书生。
乞丐此刻也成了看热闹的一员,只是眉头微蹙。
女子打量了此人一眼,横眼冷哼道:“并无恶意是何意?”
男子心中越看越是欢喜,这小妞有点意思。
“在下听姑娘口音似乎是外乡人,至于南宫若寒么?我还真想会会这位帝都第一大少;可惜,一直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那乞丐冷笑一声,眼角一抹冰冷一闪即逝。
白衣女子双眼一亮,上下打量此人,疑惑的开口道:“你不认识他?”帝都不认识他的人似乎很少。
男子温文尔雅的微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甚少出门,所以很少与人来往,至于南宫大少的光荣事迹倒是听过不少。”
“光荣事迹?”女子心中不免堵得慌,这个南宫若寒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姑娘,在下李智,刚刚我那家仆失礼了,还望姑娘多多见谅才是,还不知姑娘怎样称呼?”
“没事,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就先告辞了。”拱手拜别,她可不愿与这厮继续纠缠下去。
刚踏出一步,四周突然涌出七八名目露凶光的大汉,在绝对的人数和身高下,女子竟如同孩子般渺小。
“你这是作甚?!”扭过头质问男子,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男子依旧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着,只是多了一份得意之色,“姑娘,我说过既然我们能够遇见,那就是缘分,不是吗?”
女子冷眼瞥了一眼四周,“所以呢?”
“姑娘莫要担心,我只是想请姑娘到这漫香楼一聚,来表示李某的歉意。”
“不用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回头有时间再说。”心中对面前的男子越发的感到厌恶。
“你这女人,我们少爷请你吃饭那是你多大的荣幸,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小四趾高气扬的怒瞪白衣女子,仿佛他家主子受了多大的委屈般。
斜眼瞥了一眼小四,女子冷哼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主仆二人一唱一答的戏码演的不错,但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白衣女子愤恨的怒斥着四周,“让开!”
李智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软硬不吃的货色,想走?本少爷看上的东西,哪怕你长了翅膀我也会将你狠狠的拍下来。
“小四。”
“在,少爷有何吩咐?”讨好的看着这个给他带来大票银子的东家。
“将本少的未婚妻带回府,还没过门就这样披头露面,成何体统。”
本公子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叫小四的随从心领神会,一挥手呵斥道:“来啊,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少奶奶请回府?”
白衣女子一惊,不等她多想,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就向他抓来,本能的向后急退。
一旁的李智,冷眼看着被十人包围着的白衣女子,不禁满心欢喜。
这次家里又要添个九姨太,不知我那抠门的老爹会不会又扣掉自己一部分的零花钱呢?
正想着,眼角余光就扫到一个满身挂满破布条的叫花子。而且此人在看到他时竟诡异的对着他微微一笑。
“神经病!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呸!“
横了一眼那名乞丐,直接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他盯着的叫花子身影一晃,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再仔细一看,那人还是站在原地啊,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对!一定是。
“啊——”
可随后他的耳朵里就被一声声凄惨的哀嚎,震荡心魂。
李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僵。
他眼中出现的画面太过血腥,让他胃里如同有一只蠕动的虫子在翻江倒海,让他止不住的想要呕吐。
地面上七七八八的躺着十来个人,这十人不是半蹲着冷汗直冒;就是抱着手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他们身上或者地上都被血液染红,甚至还有几个被砍掉的半只手掌,混在肮脏的泥土里,惨不忍睹!
痛苦的呻Y声、毛骨悚然的哀嚎声,一时间血腥的气味弥漫四周。
原本还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如受惊的鸟兽般,吓得魂不附体四窜逃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场面混乱不堪。
叫小四的随从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口中更是颤抖的结巴道:“活见鬼了,这怎么回事?”
“敢问是哪位高人?还请现身一见,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侠多多见谅。”李智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这种手段断然不会是一般的侠客,容不得他不尊敬。
环顾四周,都是吓得四蹿逃离的市井小民;还有就是同样呆怠看着四周的那个白衣女子,不过看她那震惊的表情就知道,断然不会是她。
可不是她还会有谁呢?
那个满脸乌漆墨黑,头发蓬乱的乞丐,正端坐在一小摊的桌前。
在他的身旁还趴着一只毛茸茸雪白的‘小’狗,狗狗也是半眯着小眼,硕大的脑袋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盹,仿佛随时都会沉入梦乡;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未曾看见。
乞丐优哉游哉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不时的还从他的嘴巴里发出‘吧唧!吧唧!’之声。
李智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真是好笑。
在他眼中,乞丐和傻子那就是一个等级,自己真是糊涂了。
那乞丐摸了摸鼓起的肚皮,慵懒的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随即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打了个饱嗝含糊不清的说道:“真是精彩,你们继续、继续啊。”
“去去去...你这死臭要饭的,赶紧滚,小心小爷我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