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新科三甲的官职,不知这个……”吏部尚书汗颜道,都半个月了,女帝迟迟不下到职令,三位新人日日为金殿行走,弄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宛儿虽年幼,但天资聪颖,兼之深处后宫,耳濡目染不少派系争斗,哪里不知朝中政局?西门玄休的相位乃是因其为白虎一族的祭司,先帝临终时亲自委任的左相,身份如同摄政王。眼下她已然接掌皇权,按理祭司不该干政,一旦她十六岁之后,朝中出现合适人选,礼部和吏部尚书定会进谏,那时不拜新相都不行了。
朝中老臣,大半是西太后宁家的人,除了礼部尚书宁缎绡为人正直,又属宁氏旁支,其余的户部、吏部、工部皆有宁家的人把持。她这个女帝,也只有兵部尚书一职空缺,兵部侍郎由一个从不在朝中出现的伍笑然将军管着。提起伍笑然,宛儿不禁好笑,人如其名,当真可笑可叹。此人是往届的武状元,偏偏不服军中制度所管,只爱美人美酒美景,领了官职便玩失踪。足迹踏遍西霖大好河山,处处风流,伍家原本不曾出过人才入仕途,此子一高中后便从京城撤离,不知去向,害得先帝连个牵制都没得着,只好放任。不过,伍笑然在某次北疆犯事时神出鬼没地出现,救急于水火,之后先帝便顺势封其为兵部侍郎,刚好化解了西太后的魔掌。北疆兵马尽数收入宁氏一门,唯独这兵部,既京都部属尚能保得住,否则天一貔貅如何顺利掌握宫中防守?这么一琢磨,伍笑然这一逃,可不是没含着深意。
宁缎绡咳嗽一声,女帝居然在早朝中公然走神,实在有点不像话。宛儿回神,扁扁嘴道:“朕自有安排,三位新科暂且熟悉一下朝政,日后自有用处。”朝中无甚大事,很快便下了早朝,宛儿问一个宫女道:“帝师还没来吗?”宫女对答如流道:“帝师还在照顾统领大人,说待大人痊愈,自会来朝。”宛儿心里偷笑,瞟一眼装模作样的貔貅,暗想,蒙谁呢,貔貅早都好了,姐姐怕是前阵子天一大哥远赴北疆,小别胜新欢,想念死了吧!她乐得和貔貅玩乐,趁机放个假,老实说登基前可被西门玄休整得死去活来的,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休息,待紫罗得空了,再收拾山河,废帝一事,且搁在一旁吧!
紫罗不去上朝,其实十分乌龙。她哪里知道帝师是要上朝同皇帝一起理政的?天一自那日清晨见到她落泪,一直有愧,便将统领之事交与貔貅暂代,顺便教貔貅如此回了宛儿,一心好生宠着她。紫罗不满天一老是瞒着她事情,夜里又总梦见那珠子和夫妻的事情,搅得睡不好,更是脾气上来,和天一闹变扭。天一难得见爱妻来了小女孩脾气,反倒将这当成闺房乐事,整日和紫罗闹来闹去,公主府内下人早就传到宫里去了。
“什么,你说有部下在京中看到兵部侍郎?”“正是,大哥,好奇怪啊,怎么这时候回来?”“先瞒着,再观察观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