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雅灵回头想一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好像这一辈子的勇气都放在了这一场堵上,险些输掉,却又柳暗花明。
再寻思过去,又觉得心悸,哪怕那人到最后也无法回应什么,她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责备他的,没有资本,堵得不过是一个执念,谁又见过她这样器张且疯狂的赌迷?
不过,这些都是老话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这天,她在摇椅上给念和一织着小毛衣,勾针的手还是不太灵活,但这些事情她总不喜欢假以人手,孩子的东西总要自己一针一脚的勾起来,才好似将这爱也揉了进去一样。
勾了小半件,就有些困了,拂到面上的风很柔,园子里满满的花开的拥挤,这香那香的好似有了催眠的作用,每次在园子里呆下,不过小半天,都要睡过去的。
头就斜着搭在摇椅的顶端,脖颈处正巧落在了一块软枕上,那是苏维的心思,这男人细心起来能让你连惊讶都忘记了。
又一阵风过去,苏念抬着小脚过来,手里托着一块厚厚的毛毯,脚步放的极轻,缓缓走到雅灵身边。
想要帮她盖上,身高却不够,试了几次,有些放弃,回头寻了半晌,找到一个小板凳,转身便要去拿,跑到半路,就被一双大手抱到怀里。
“嘘。”苏维和苏念同时笔了个动作,尔后,对视一眼,苏维捏捏他的鼻子把他放下来,苏念捂着嘴轻轻的笑。
“看看妹妹,她己经爬到你的小宝箱旁边了。”
苏念难得有些脸跨,把毯子递给大手的主人,自己急急的跑回了屋子。
一一不知遗传了谁,凡是到了她手的东西,留个全尸己属不易,苏维可没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么精力充沛,可想而知,这小猴子是继承了谁的优秀传统。
又在这里睡了,见她出来时就己经猜到八九,前一阵子开玩笑,说不如建个玻璃的花房,把她和那些盆栽的,土养的都圈在里面好了,她竟没反驳,兴冲冲的跑到外面实地观察起来,他顿时警铃大作,感觉自己在她心里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更加危机重重。
雅灵睡的这摇椅够大够结实,因为木料是雅灵提供,手艺却是他的,他也就放心她长年将此做为第二栖息地了。
其实当时是想订做的,但雅灵却自己偷偷买了木料,一个人叮叮咣咣的做了起来,他看不过去只好四处拜师学了手艺帮她把这东西弄出了形状,做完后两人就兴匆匆当试验品,被不留情面的摔过五六次后,男人的自信心严重受挫。
咬牙买了礼物去探望阿姨,又闷头接受了爸所谓的男人的课程,才得了雅灵爸生前记录东西的笔记,照猫画虎,按部就班,一点点改进,安装,重整,雅灵也在一边敲敲打打,两人鼓弄了大半个月,最后竟然真的弄出了熟悉的样式,质量也非常过关,苏念提着小桶在上面刷了彩,苏一则在上面留了个地图纪念,与一家人亲近过以后,这椅子才终于完工。
从这以后,这椅子就备受主人的宠爱,雅灵爱上了,苏维就更加无理由的爱上它,苏念偶尔会捧着少年报在上面看渐渐也有些离不开了,苏一则会被李嫂抱到这上面晒太阳咿咿呀呀的不肯下来。
有时雅灵只是看着它,眼睛就有些湿,轻轻抚着这椅子的条条框框,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偶然一次,苏维听到她对一一说:“这是外公,一一要记住……”
她心里究竟要装多少的人呢?
暗想着,己经走到她的身边,却没落下毯子,而是自己也挤上了摇椅,胳膊穿到她的颈下,把她揽过去,这才用毯子包住两人,头枕着头,也眯上了眼。
多好的天,阳不烈,风也不大。
李嫂晒完了被子,只看了一眼院中的两人,便笑着进了屋,上了楼,听到苏念在教一一说话,越是走近,越是听的仔细:“哥哥,我是哥哥,一一叫哥哥来听,哥哥……”
“咯…..咯咯咯咯……灰灰,灰灰……”
“飞机不可以拆掉,要这样子,飞的才会很高,女孩子要玩洋娃娃,一一要娃娃吗?”
“灰灰,灰灰……”
……
又一阵风吹过,摇椅一边的桌面上被吹下一本什么,那书页哗啦啦的吹过来,又倒过去,仿若过去的回忆,轻轻涌来,又缓缓流去……
XX月XX日,星期一,天气晴好
阿维吃醋了,他一定吃醋了,我看得出来。
希望不是我的自作多情,不过菲也说阿维的表现太过明显了一些,无论怎样,对方总归是生意上的合作对象,这样明显的挑衅是不是有些‘不识大体’了?
我又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留方总一起参加庆年晚会而己,他真的有必要当场把电话打到对方妻子那里吗?而且,他从哪里得到的电话啊????
笑,又是笑,他不知道我有多尴尬吗?和他说过好多次了,方总只是朋友,他即然愿意来照顾我小店的生意,我总不能冷着脸在门上贴着:方总与狗不得进入吧!
不是他教过我要懂大体,识体面,如今这又算是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方总说什么:“有了家室,这种夜生活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拜托,当时可是白天呢,太阳照的高高,外面还有一堆小朋友排着队等着买甜筒呢,无怪乎方总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白天便可以了?”
于是,苏维的脸又黑了几分,声音提的很高,店里的人都听得到:“方总近日喜事多多,听说方夫人近日又要为您再添一子,这种时候还是要‘分分秒秒’陪在夫人的身边安慰照顾才好!”
天啊,他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家长里短!方总和夫人的闺里事不是他应该关心的,OK?
虽然这种桥段早就屡见不鲜,却还是每发生一次就恨不得钻到老鼠洞里。
有人说最近小店里总是不时的出没极品男人,我抬头张望,也没看到谁,到是桌子边有两个,一个方大人,一个方小弟,方大人似乎极爱吃甜筒,草莓的一点就是几个,一吃就是好半天,然后擦嘴走人,很是干脆。
方小弟则不然,光说话不买货,斜倚在吧台前,一副二流子的典型模样,着实让人气恼,从头至尾,我都想用平底锅直接拍扁了他那张欠扁的脸。
而阿维总会出现在方总到来的十分钟之内,菲曾经很无聊的掐过时间,最慢的一次,九分五十八秒,最快的一次则是前后脚,方总对此己经见怪不怪,我却大为惊奇,甚至主动在店门口埋伏观察,也没发现其中的蹊跷。
两人见面的程序和模式她也分析了一下,大致就是,生硬的客套,然后互不理睬,期间阿维会主动到吧台前对我嘘寒问暖,停顿的时候,方总便插话再来一个甜筒,方小弟在一边添油加醋,小朋友则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吓得躲到一边挤成一团,再再然后,两人对视数秒,缓缓笑开,一个转头看我,一个继续回桌,再过几分钟,此程序便重新播放一次,无限循环下去……
很像小孩子呢。
虽有些无柰,我却欢喜至极。
不过看得久了,阿维这样屡屡冷静的模样便让人很想……对他解释清楚一切。
想对他说,方总之所以过来,不过就是……看不下去他的呆钝,想要助他把力而己,这些事情方总不说,阿维看不透,我却清亮亮的看在眼里。
哪里有什么旧情?那样一个善解人意,无条件相信他的妻子他怎会不爱,又哪里有心思分到我的身上?不过就是一种感激而己,因为曾经相伴过一段时间,互相抚慰过寂寞的心灵,于是在重拾幸福之后带着施舍一般的心情想要看我也圆满的生活,才能安心,这样的心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聪明如苏维,此时却糊涂了,我可不可以看成是他己成了当事人?这样想的我,希望不是自作多情了。
事实上,虽然经历了这许多年中的许多事,可面对他,这情感仍是不对等的,即使他屡次放低姿态,我仍无法抬高自己。
看不得他受挫,看不得他黯然,看不得他因事困扰......我知我这辈子己是败了,却败的心甘情愿,幸福异常,沦陷在爱的人手里,这有什么可耻辱的呢?只怕,许多人想要这败局,却不知要到何处去寻呢!
这样想想,也是好的,冬天若要暖暖吃个红薯,只要拿到手里就好了,还要管它被我如何珍视吗?
又啰嗦了这么多,我发现我最近只要一开口就非要别人打断才肯住口,笑点也低的厉害,往往一个笑话讲到一半就要乐的直不起腰来,菲指着我的鼻子喝道:“瞧你那小样,一脸的新婚燕尔!”
新婚燕尔?
呃……有这么明显吗?
。。。。。。。。。。。
而此时,窗台边,李嫂正在重新铺着今天的床单,今天连同窗帘一起都换了新的颜色,淡绿色,清新素雅。
抖着床单,却不知刮到了什么,一个本子从枕边掉落到桌边的地上,同样一阵风吹过,纸页吹开数张。
李嫂欲捡,突然听到苏一有着急恼的叫声,赶忙跑出去,那本子翻翻合合,终于定在了某页上。
XX月,XX日,天气微阴,有风
这是第一篇日记,本子是从雅灵房间里拿到的,也不知道她发现没有?
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睡,应该是,累到了。
......其实,昨天,并没有计划到这些……
……不管她相信于否……
那保险丝烧断的事情,的确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
好吧。
……也许,潜意识里我有过这种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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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有华不擅长的,咳,亲们都懂,写不好也不要怪华,华是硬着头皮挑战的,不达标的话亲就自行想象吧,这个番外拖了好久,最开始并不想写这么多,看了亲们的留言后临时改变了主意,用这种日记的方式将事情交待清楚吧,不过华后妈做惯,不知甜蜜还会不会写了,亲们凑合着看吧,实在不行,亲自动手帮华叙写了结尾,华也不胜感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