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吃了好半天,外面渐渐黑了下来,我屡次提醒两人认真吃饭,却都是只听了一会的话,随后不一定哪个话题又会引起来两人的共鸣,于是,这饭吃到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偶尔给这个夹夹菜,给那个挑挑鱼刺,闲的很。
眼看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我只好做一回黑脸,暗暗感觉一下己经吃到饱的肚子,再瞄瞄两人却是每人都余了半碗多的饭菜,轻轻把碗一推。
提起筷子敲敲雅灵的碗:“食不语。”
她听了我的话,便回过身吃饭,父亲却是话讲到一半有些不尽兴,依旧我行我素,雅灵耳朵竖的高高的,一边吃一边听,许多次欲言又止,吃的忍耐无比。
我又再次投降,命佣人过来收拾:“收拾了吧,应该都凉了,先在后面温着吧。”
佣人依言撤下了桌子上的东西,我留下了果汁,重新倒了一杯递到雅灵手里,雅灵手里仍就拿着筷子,还要做势装作扒饭,却是看到我光光的桌面和执着果汁的我,于是心虚的也笑笑。
“今天的话说完,会不会突然安静上一周?”
“恩?什么?”她喝了两口果汁,满意的模样显而易见。
“他在说你话太多。”父亲说完用眼瞄着我:“阿维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坦白,总是不停的让人去猜,雅灵,你以后可要归正他这个毛病,至少,有些话,还是要大胆的说出来,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爸,你晚上吃的太少,要不要再去吃些?”
我意欲隔开两个人,父亲今天晚上的笑容固然很多,但天色己晚,雅灵也该回去了。
“借口,雅灵这丫头我很满意,和她多说几句有什么关系?至多,今晚不回去了,留在这里,如果住不习惯,就去阿维的房间......”
“爸!”
“叔叔!”
我们两个一起开口,又一同闭嘴,我有些无柰的想劝他离开,他却不知为何,对雅灵的兴趣简直超过了对他亲生的儿子。
“雅灵,阿维的房间就在楼上,要不要去看看?我记得他小时候很喜欢画一些东西,那些画我都还收着,你如果想看,我就让人拿出来。”
“爸,胃病的事情你都忘了吗?先去吃饭吧。”
我几乎想揉眉头,他何时这般让人操过心?
雅灵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对面的父亲,最后看向门外墨黑的天色,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慌张的起身:“我太打扰了,叔叔,晚饭都让您没有吃好,对不起。”
“雅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她误会了。
“乱想什么呢?阿维就是这样婆妈的性子,没有别的意思。”
雅灵摇摇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叔叔不要出来了,晚饭间隔太长对身体也是不好的,如果是有胃疾的话,就更不能落下了,您注意保养身体,我先告辞了,今天很谢谢您的招待。”
父亲脸色不悦的看向我,我轻抿嘴角:“雅灵说的对,您先进去吧,我和雅灵一起回去。”
“这么晚上还回什么?就在家里住下,我的决定!”
“爸。”我轻轻推他向里走了两步,然后轻声说:“你总该体谅一下雅灵的心情,就这样吧,我先送她回去。”
父亲这才松了口,却也是固执的一直看着我们的车子开出很远。
回去的路途中,雅灵收起了刚刚和父亲聊天时的畅快,变的少言。
车里似乎有些闷,我放下车窗,夜风袭进来,却又有些凉。
脑中是混乱的,这风,吹不散心里诸多的情绪,却吹的指尖越发的凉。
“叔叔,很有趣。”她说。
我回过神,把窗子放下,竟然忘了她的病刚刚才好。
“他......”我斟酌着语言,不知为何,不想说出太过让她激动的话来,好似那样的话,事情就再也没有任何缓解的空间留给我,会如这辆车一般,飞速的冲向一个我并不熟悉的未知世界:“一向如此的。”
“哦,这样啊。”她沉呤。
我等了半天不见她有下文,于是放慢了车速,从一边拿出一袋东西递向她。
“先垫垫肚子。”我把命人早己准备好的糕点递给她,她接过后并没有打开,小心的放到膝盖上,用手背试探了一下,自言着:“还是温的。”
“爸喜欢拉着人聊天,人老了,话总是很多。”
“是啊。”她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接下来的话题便没有再涉及到父亲和今天见面的细节了,两人聊着聊着,前面的景色就熟悉起来,直到车子停在她的楼下。
她推开车门,却阻止我下车:“不用了,快回去吧,不是还要李伯来取车吗?”
我看着她摇着手跑进楼内,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追上去坚持见她安全的才回去,而是真的发动了车子掉转车头离开。
后来问了她那天的细节,才知道她是又做了小骗子。
分明就是等到我的车灯不见才上了楼,分明心里是一阵灰一阵涩的,却笑的一脸相安无事,分明,因为我的话而真的伤了心的......
本是对自己充满希望的,因为和爱人的父亲相谈甚欢,这让她几乎看到了前方美丽的曙光,却不想在我嘴里,那老人却是与谁都相处友好,她说不定,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却要老人做足面子的甲乙丙丁而己,好似一堆烧的正旺的柴火,突然一盆水浇下,狼狈又忐忑。
手里的糕点早就失去了温度,她就着热水吃的很仔细,想起我的细心和温柔,又是悄悄给自己安慰,这一夜,她就这么忽而欢喜,忽而落寞的坐到天亮,脸色又灰了一层。
这些个细节,这些个幕后的小故事,这些个我不问她便从不愿说的种种种种,听到一回,便要把她的情绪全部都温习一番,于是雅灵这个名字连带着那个笑容傻傻的女孩就似在我心里走过了千年万年,睁眼是她,闭眼还是她,俨然灵魂里,都被她插上了骄傲的旗帜。
......
那之后不久,我接到了雅灵母亲的邀请,雅灵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手下的笔掉到了地上,捡它的时候,我暗暗闭了闭眼,手指紧紧的握住笔尖,再抬起身时,却温和的说:“恩,好的。”
心里明白,我,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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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也许不适合写文,不会生拉硬拼那些个虐恋体裁,所以本就该有些自知之名快快的离开,如果再开坑,多半并不是出自我的心意,有些无奈,把这篇写完吧,最近勤奋些,早早结束,华也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