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梓一听老和尚说到青蒲牢剑,心内一惊:从我进屋,这人只瞅了我两三眼,表面不动声色,却摸透了我的情况,当真高深莫测!转而又想到萧王妃与那锦衣男人,不知今晚情况如何,心里紧张起来。唐星梓扭头望了一下那锦衣男子,却见锦衣男子的也向他冷冷望来,唐星梓看着他目光甚不友善,便迅速躲开。再望向萧王妃,却见她只是盯着老和尚,艳丽的脸庞神情冷漠,月光下的华服却闪出光彩。
萧王妃冷冷地对老和尚说道:“你知不知道这驭天刀是何来历?你敢有非分之想吗?”
老和尚声音低沉:“这驭天刀乃昔日辽国镇国之宝,当日金兵进击,天祚帝流亡,大将军耶律大石奉此刀拥立天锡皇帝即位抗金。及后天锡皇帝病死,耶律大石在居庸关兵败被俘,逃脱后又投往天祚帝。耶律大石苦劝天祚帝养兵待时,天祚帝不从,执意与金对决,耶律大石眼看大势已去,佩此刀率二百骑远走西域,开疆辟土,建西辽王朝。”
萧王妃神情傲然,说道:“我外祖父乃天纵奇才,文武双全,曾是辽国唯一的契丹进士,曾是辽国的第一武将,更领二百骑,纵横西域千万里,建立大西辽王朝,此刀赫赫,今日却让尔等小人窥觊,真是奇耻大辱!”
老和尚漠然,淡淡地说道:“奇耻大辱也是由王妃你而起,此刀本应供在西辽王朝庙堂之上,王妃却带之奔突,沾染凡尘,却如何怪人窥觊?”
萧王妃黛眉一挑,傲然说道:“我外祖持此刀开西辽基业,此刀就本应茹毛饮血,今日我将奉此刀为外祖父为西辽正制!”
老和尚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当今西辽皇帝乃耶律大石嫡亲孙儿,你语正制,却是为何?想来只是为你母亲不平罢了。”
萧王妃冷冷一笑,说道:“你个老和尚,知道的还不少。我母亲当日受我舅舅仁宗遗诏权国,西辽大盛,逐葛逻禄人,破花刺儿模。奈何我祖父萧斡里刺听信谗言,发动政变,杀害我父母,扶植这个昏庸无能的耶律直鲁古上台,西辽国势日衰,叫人愤之不平。”
老和尚头抬了一下,看了萧王妃一眼,说道:“老僧虽然不是西辽国人,但也略知一二,你母亲与你父亲情投意合,但奈何驸马..”老和尚顿了一顿,又看了萧王妃一眼,只见萧王妃脸色苍白。老和尚继续说道:“驸马就是你的伯父,你母亲为了能与你父亲厮守,不顾众议,贬黜驸马出宫,后来又派人刺死了他,你祖父盛怒之下,起兵进宫,杀死你母亲与父亲,此虽悲剧,但你母亲何尝不是咎由自取呢。”
萧王妃闻听老和尚将自己身世说过,心内伤疤被揭起,一阵阵疼痛,险些晕厥过去,脸色愈加苍白,忽然喊道:“老和尚,不许你这么说我母亲。”
那锦衣男子在一旁一直注视着萧王妃,此时听见萧王妃话里带着哭腔,急忙上前搂住萧王妃,柔声说道:“主上,不要伤心了。”萧王妃抬起头,眼里泛着泪光,说道:“赵侍卫,你去打那老和尚一顿。”
唐星梓在旁听见老和尚与萧王妃的对话,本无它想,但听到萧王妃的父母亲竟然是被亲生父亲所杀,心内不禁骇然,又看见萧王妃经此话语,如此软弱,大改刚才傲然冷艳之态,心内又起怜惜之情。
老和尚仍面不改色,低声说道:“王妃如此,自己尚不能立身,去挑战一个王朝,更是妄想。”
赵侍卫闻听此言,勃然大怒,喝道:“贼秃,你伶牙俐齿,今夜若是比试嘴功,我们早被你完败了,可惜..“赵侍卫哼了一哼,继续说道:“可惜今晚要手上见真章,你过过嘴瘾就罢了,代价还是要付的。“说完,更不多言,纵身飞起,大喝一声:“贼秃,看掌吧!“单掌带着风声,直劈向老和尚而去。
老和尚仍然低眉顺眼,仿佛并无反应一般。只见赵侍卫之掌已近眼前,老和尚突然“咄“了一声,身形如云似雾,周遭白云莲蓬,赵侍卫只剩迷茫,掌力早已被卸的无影无踪了。
赵侍卫一击不中,掌力在不知不觉中被老和尚卸去,心中不敢再轻敌,内力运集,刚烈之声似可闻见一般,凌厉之势毕现。唐星梓的枪法也是刚烈一途,与此通闻,一见赵侍卫之势,心内暗声叫好,知道此乃一等一的高手。
赵侍卫这一掌迸出,有并吞天下之势,老和尚一见,不敢大意,后纵而去,待卸出赵侍卫部分功力,却又攻向前。老和尚之力发出,却又无声无息,但赵侍卫顿觉茫然,愣了一愣,一掌之力又不知不觉被卸去,急忙后翻撤回。
老和尚顿住身形,低声说道:“听闻西辽赵大将军,一身武功,纵横睥睨,人称西域之虎,敌人闻之丧胆。谁知今日为一人叛亲离众,孤身逃亡。更为情所困,一身武功不能突破边际,束缚之重,恐今生无解。“
赵侍卫大怒,刚要说话,被萧王妃拦住。萧王妃情绪已经恢复,又现冷艳之态,说道:“西辽离宋国虽远,但也知白云宗大名,知道白云宗镇门绝学白云度厄功,知道此功茫然渺远间却敌,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顿了一顿,萧王妃面露嘲讽之色,接着说道:“我想不明白的是,白云宗声名远播,在江南是第一势力,却不知老和尚跑到这深山野林做什么,难道白云宗是要出世隐匿,派你做前站吗?“
老和尚仍不抬头,低声说道:“今夜太晚,不是追述前尘往事的时候,王妃要是有兴趣,改日老僧奉茶禀之。“
萧王妃冷笑一声,说道:“谁有兴趣听你的胡扯,白云宗内会此功法的只有那孔清扬,小一辈并无人通晓,据说孔清扬还有一师弟,后来盗得法本叛逃,你这岁数..“萧王妃顿了一顿,说道:“不会就是那个叛逃的马式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