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天罡蒙蒙亮,戒怨就被戒煞一脚踢醒了。戒怨揉揉眼睛,天只是刚刚泛白而已。简单的洗漱之后,戒怨打着哈欠跟着戒煞走了出去。“走吧师弟,严格来说,今天才是你第一次正式的修行。除了打水之外,我们每天都要砍柴的。”说到打水,戒煞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不由得看向戒怨没有消肿的脑袋。
戒煞突然说,“戒怨,昨天师父让我教你我们最基本的轻功,这是我从弄武堂的功法堂那里取出来的功法,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师父打好招呼的了。”说着,将一捆竹简递给了戒怨。戒怨接过捆竹简,戒煞饶有兴趣的看着想要打开竹简的戒怨。戒怨费劲了力气也打不开。“戒怨师弟,试着在手上运上功法再试试。”
戒怨听了戒煞的话,尝试着把功法运在手上,直到整个手掌上闪耀着金光。他这才用力的扣住最外面的边缘,用力一撕,整个功法金光大作,在戒怨的眼中,这个竹简已经消失,而是一个异样的世界。
“阿弥陀佛,佛祖在上,受弟子一拜。”戒怨在那个世界中拜跪在地。戒煞看着戒怨就此盘膝而坐,他一愣,佛光寺的功法很是玄奥,如果在打开功法的时候,有大机缘,则可以进入传授世界,接受刻下功法的师祖的亲自传授。看来这个小师弟似乎跟着轻功很有机缘。可是他拿的只是最最简单的轻功啊,因为对于修道人来说,达到一定境界自然就可以直上九霄了,这外功的功法都是浮云。
戒煞不由得大呼可惜,如果这是一个高深的攻击功法该有多好,谁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弟是不是还有这个机缘呢。要知道戒煞自己就是在打开一套掌法的时候进入了这种玄奥的状态,这才能够在五年大比上一鸣惊人。
戒怨可不知道这么多,他跪倒之时,天际传来佛音,低沉,但是洪亮。“此功法为我佛光寺轻功功法,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而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证明我们有缘,我会将我对这个功法的理解全部告诉给你。请牢记在心。记住,天高任鸟飞。”
似梦似幻,戒怨在梦里修行不知时间。而外面的戒煞早已盘膝座好,为自己的这位师弟护法。他现在一心只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谁知道这个机缘会有多久,谁知道这个机缘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谁知道这个机缘是不是这辈子只有一次。
如他所料,不一会打扰的人又来了。“呦,这是谁,这不是明德师伯的高徒么。怎么在这盘膝而坐了。”说话的这是上次结了梁子的戒贪,这次他后面跟着一个高个的大和尚,而戒煞看到这两个人不由得眼睛微眯。
这个戒贪他倒是不怕,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可是后面那个高个的大和尚就不一样了。要知道闻道不分先后,而这个大和尚就是在二十多岁才被佛祖电话,出家成了沙弥,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外出的明武大师看到并且一眼相中。从而即使是他刚刚来弄武堂不过区区三年,在弄武堂也有个赫赫威名,所有弟子都知道了,现在的弄武堂中,除了戒煞,还有一个戒嗔。
这个戒嗔与戒贪不一样,戒贪很是浮躁,而这个戒嗔本身功力不弱,加上在外寺的历练,整个人如同一把古朴的宝剑,有着锋利的刀刃却被刀鞘包裹的死死地。在戒煞的眼中,这个戒嗔跟他师父一样,是一个武痴,可是与他师父不同的是,戒嗔仿佛一门心思都在道上,他似乎比他的师父更加适合明武这个法号。
“戒贪师兄,戒嗔师弟,你们二人这是干嘛去。”戒煞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还坐在地上的戒怨护在身后,他并不知道戒怨这一机缘何时而去。戒贪一打眼,就看到了盘膝坐在那的戒怨,以及他腿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功法。戒贪直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他们的机缘就是那么好,当年的戒煞也是,现在的戒怨竟然也是。
戒嗔看到戒煞,就好似一把出鞘的宝剑,止不住的战意直逼戒煞而去。而戒煞已经感受到了这股战意,他猛地踏前一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口中大喝“阿弥陀佛。”如同一座大山矗立在戒嗔面前,他的所以战意如刀,如斧,却不能在山上留下哪怕一道痕迹。更不要提干扰到在戒煞身后的戒怨了。
戒贪早就被戒嗔身上的战意挤到了一边。他只得微眯着眼看着这无声的交锋。戒嗔大喝,“戒煞师兄,师弟戒嗔请你赐教。”戒煞只是点头,口中低声说道,“阿弥陀佛,请。”
戒嗔连踏三步,整个人已经逼近到戒煞的身前,一拳飞出却不是戒怨那种的金光,而是一种仿若奔腾的火焰。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为炙热。而戒煞并不退后,反而更上前一步,整个人身上浑厚的土光大作,哪怕那火光在炙热,都难以撼动高山一角。
戒嗔不信邪,一连数拳带着火光直奔戒煞身上各处,每一拳都崩出了如同金属摩擦才能产生的火光。只有戒嗔才知道,自己这几拳看似威猛,可是却没有一拳打在戒煞身上,甚至连戒煞外放的内力都不能打破。他不信,他不信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跟眼前的这个人却有着仿佛鸿沟一般的差距。
戒嗔猛地后退一步,手中连连结印,这天地间的能量似乎都变的炙热了。戒嗔这个人都仿佛沐浴在火光中一样。如同一尊火神下凡。连戒嗔自己的衣角都微微有些烧焦的痕迹。戒煞一直微闭的大眼猛然睁大,眼中一道精光射出。他感到了面前的这个人带给他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正视。
他原本合十的双手,分开后就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在疯狂的结印。本来戒嗔的速度已经算是快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戒嗔的速度却比他更快,反倒后发先至,比戒嗔先一步完成结印。如果说戒嗔仿若一尊火神,而戒嗔仿若身高万丈的大佛,这个大佛全身都是最坚硬的山石。
戒嗔完成最后一道印,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右手成掌而立,拇指微开,其余四指并立,无名指弯曲直贴指肚。“大如来掌。”在一旁的戒贪不由得后退两步,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第一次碰面就会成为这个样子。
戒嗔所用的是明武师叔专门给他挑选的火山开辟掌,戒嗔没有让明武失望,他果然有着天赋,仅仅三年,却已经有了小成。让戒贪不由得有点懊恼,自己仿佛没有外功的修炼资质,虽然说后面的入道才更为重要,可是又有谁不希望前期的道路一片坦途呢。
而这一次碰撞就逼出了戒嗔的火山开辟掌,还在戒贪的情理之中,因为戒煞实力太强了,即使入道比自己晚,依旧可以举手投足间打败自己。可是谁知道,这戒嗔刚刚开始结印,气势上的涌动就已经引得戒煞使出了他成名的功法,大如来掌。这也是戒煞所学的第一本功法,也是戒煞收到大如来掌创造者亲传的功法,这也是他的大机缘。从而这原本只是外功的功法,却已经带上了一丝先天之气。
抬起手的戒煞,表情庄严,不苟言笑,他口中大喝。“阿弥陀佛,戒嗔师弟,小心。”话音刚落,戒嗔也已经完成了结印,火光冲天,没有答案,也没有精力答话的戒嗔已经一飞而起,一拳狠狠的抡向戒煞。而戒煞嘴角都不抖一下,右手狠狠推出。一拳一掌就这样接触了。
戒贪想象中的巨响没有发生,时间仿佛都定格在那一刹那。戒嗔已经烧焦的衣角,戒煞飞起的一袖。时光似乎定格在这个时间,不在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就是下一秒,可能很久很久,巨响。如同天地撕裂的巨响。席卷而出的风吹飞了不远的戒贪。爆炸而引起的风刮断了周围的树枝。
随声而飞的戒嗔由于断了线的风筝。撞断了一棵又一棵树,终于在第四棵树前停下了自己的身子。一口血被他死死的含在嘴里,不能吐出来,他一直在这样告诉自己,如果这一口血吐了出去,又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才能补回来。
戒贪赶忙跑到戒嗔的身边,他这个师弟如果出了事,不光自己吃不了兜子走,整个弄武堂估计都要大乱了。他在心中疯狂的骂自己,简直糊涂,怎么能闲得无聊来招惹戒煞这个煞星。他看向戒嗔满是鲜血的右手。整个右臂的衣袖已经化作片片碎片不知踪影。
反观戒煞,依旧是左掌利于胸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不由得内心大汗,谁知道这个戒煞的底线是多少。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他啊。
戒嗔跟戒贪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挣扎着站起来,对着戒煞行礼。“阿弥陀佛,多谢戒煞师兄,戒嗔师弟领教了。”戒贪扶着他两人逃也似的走掉了。
整个树林重回寂静,只剩下盘膝而坐的戒怨,单掌站立的戒煞,和他藏在衣袖中,还在滴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