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一回到赌坊就开始琢磨,要叫多少人去看那个老妖怪呢?
兴奋过头的小金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是晚上,只想把每一个人挖出来去看热闹。
“喂,快起来,有美女看。”
熟睡中的小波只把小金激动的声音当成蚊子叫,挥挥手就埋头继续睡。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小金忿忿不平,赌气道:“哼,小爷好心便宜你这小子,你还不识抬举。”
一扭头,自以为潇洒地甩甩额前散落的发丝“小爷还就不稀罕说了呢。”
可是如此激动人心的胜利,压在小金心里无处倾诉,折腾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又顶着一双熊猫眼,无精打采地坐在楼梯上。
果然英雄都是孤独的。
小金打了一上午瞌睡后终于得出这个伟大的结论。
孤独的英雄现在要吃饭去了。
小金从楼梯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正打算离开,却听背后一声——
“小兄弟好啊。”
这么阴沉虚弱的声音,却让小金身上的每一个汗毛都肃然起敬。
糟糕,昨儿个整那个老妖怪的时候忘记还有这厮,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要不咱就假装没听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保命要紧。
抱着自欺欺人的强大觉悟,某人正准备脚底抹油,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已搭上他肩头。
“小兄弟为何不理我?”
“嘿嘿。”小金眼角一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客、客官有何事唤小人?”
“无事,就想和你聊聊。”这个男人正是和柳诗诗同行之人,面若敷粉,鼻尖而细,薄唇轻佻地勾起,宛若狡猾的狐狸。狭长的丹凤眼逡巡在小金的脸上。
凭他采花多年的经验,这小子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要是美人,管他是男是女。
“聊?”小金干笑“话说咱似乎和您不熟。”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
“可、可是小人还要干活……对、干活。”小金好不容易想到借口,又连声强调,那口气,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可还有人不信。
“干活?”病男人一挑眉,扫视周围寥寥无几的客人。
自从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人,赌坊的生意日渐萧条。没有人会想惹上这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正在想办法脱身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小伙计,过来。”
救星啊……
小金双眼一亮,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声音来源之处。
“客官要什么,咱这里牌九,骰子,四色牌……额?”小金在看到说话人的脸后,瞬间石化。
小爷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呜呜,不然怎么碰上这两个瘟神?
段雨菡、秦欢的花容月貌,在他眼中不啻于牛头马面。
冤家路窄啊,小爷要回去烧烧香,转转运。呜呜,早知道不拿老头子的翡翠滴水观音当尿壶。
“姐姐,这人好眼熟啊。”
段雨菡心中的感觉被秦欢一提,更加强烈。
眼前的人的声音、语气都非常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倒也难怪,他们上次见到的飞贼和现在的小伙计很难联想到一起。
小金却做贼心虚地出了好几身冷汗。
“呵呵,两位姐姐真是好记性,上回小人曾和公子爷进过姐姐的房,看咱眼熟也是正常的。”
“是吗?”秦欢虽然不是很相信,却也不再多想,只是段雨菡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想从那个小身体上挖出什么来。
小金咬着抹布,羞答答地低下头去,眼角还偷觑着段雨菡“姑娘这样盯着咱,莫不是看上小人了。”
腾——段雨菡的秀颜染上粉红。
“你、你胡说……”
无视她的反驳,小金接着念叨:“虽然小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才比宋玉,貌似潘安,但小人年纪尚小,如今就定下来,不会太早吗?”
“住口……”
依旧无视。
“咱劝姐姐还是另觅良缘吧,咱家掌柜的就不错。”
“闭嘴!”这次不是段雨菡,而是一旁的秦欢。她似乎比段雨菡更激动。
咱说掌柜的,干她屁事。
小金眼珠一转。
小爷知道了,这娘们对公子爷动了心思,春心荡漾了。
小金为了自己的有一个发现而满心欢喜,雀跃不已时,又有人进赌坊。
“伙计,给我间厢房。”
小金一望门口。
哗——
掉进冰水里了。
独孤旻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背后,目不旁视。只是这样站着,就带有强烈的不可侵犯的霸气,让人难以忽略。
小金心里直叫苦。
难道真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小爷的仇家怎么全都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