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敦儒的手里,拿着的则是拳头般大的石块。
尤长老扔了手上的树枝,把箱子掀了过来,但见箱子里剩下的全是树枝树叶,另一个箱子里,装着的全是拳头来大的石头石块。
牛敦儒说:“火阳村的人怎么敢这样?他们不是说要交换小鲁的吗?”
尤长老大怒,说;“火阳村的人这是在耍我们?”
宿宗祖却是在边上谈谈的说:“你们忘了,那姓涂的说过,我们可以和他们讨价还价?”
武师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防止人财两空的准备?”
宿宗祖点了点头,说:“是的,应该是这样,只要我们答应了换陈石鲁,他们大可以另外拿两箱货真价实的绸缎火晶过来,若是我们不同意,这样做,他们也可以减少损失。”
尤长老:“靠,火阳村的人鬼名堂可真多!”
牛敦儒把石块扔回箱子里,凝重地说;“是的,什么人想得出这种馊主意?看来火阳村的人可不好对付。”
武师傅站了起来,对两人说:“不好对付也要对付,我们又是好对付的吗?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小鲁说:“武叔叔,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尤长老和牛敦儒同时叫了起来:“不行!”
小鲁说:“尤叔叔,牛叔叔,为什么?”
尤长老说:“火阳村的人千方百计的想抓你,你出去很危险,别给他们抓去了。”
牛敦儒也说:“陈石鲁,你的事情,我们不会逼问你,不过,火阳村的人就不同了,黑沼的事情,很多东西说不定你都不知道,你一定不能让火阳村的人抓去,知道吗?”
小鲁说:“那现在我怎么办?”
要知道,小鲁可是一个很活泼好动的人,他发现,自己沾上了黑沼的事情之后,好像做什么都有点缚手缚脚的感觉了,行动似乎已经失去了自由。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武师傅说:“小鲁,这样吧,我派两个人跟着你,这段时间,你就在村里,一定不要离开村子半步,听到没有?”
尤长老说:“大武,这样很危险的,昨晚他们就派了两个化身人过来,他们随时可能派人混进来,两个士兵是保护不了小鲁的。”
武师傅说:“我们不可能让小鲁随时跟在我们身边的,既然要和火阳村开战,我们当然要做最好的戒备,他们想混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说着,武师傅对着外面一声大喝:“来人!”
很快地,两个士兵便跑了进来,在武师傅的面前敬礼致意说:“不知道大长老有何吩咐?”
武师傅说:“敲响警世钟,全村戒备,严查村里的陌生人,另外,去把小武给我叫来。”
听到警世钟的时候,除了武师傅,其它的人脸色全变了。
须知警世钟是贮立在外面广场上的一口大钟,平时在那里风吹日晒,看上去就象是没什么用似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水月村的人来说,警世钟是非同小可的。
这口钟一响,村里所有的人都会听到它深远悠长的声音。
同时,村里所有人都会知道,村里的戒备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这个时候,进出村庄的所有路口,都会有兵士团的士兵驻守盘查。
夜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能随便出门,夜晚的时候,一旦碰到了陌生人就会格杀无论。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警世钟一响,就说明整个村子的武装力量都动员了起来,所有人都必须要做好随时和敌人开战的准备。
更准确地说,那就是,对于水月村的人来说,警世钟的钟声,几乎就是和敌人开战的信号。
尤长老兴奋的摩拳擦掌,说:“大武,真的要和火阳村的人开战了?”
宿宗祖的脸上,则是一片阴郁,他也和尤长老一样,问了武师傅同样的问题,不过,在问题的后面,他补充说;“大武,你觉得为了这么一个小孩子开战,值的吗?”
武师傅不答,看向了外面的天窗,但见水月村这一天的天空是一片蔚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阳光就象是金线似的,给这些白云镀上了一层金边,有一只苍鹰在白云之间上下左右,自由的盘旋。
外面的天空是多么的宁静和高远,如果开战了,以后还能看到这样的天空吗?这样蔚蓝的天空,会不会被一团血色所代替?
这两个士兵见武师傅再没有其它的吩咐,满脸肃然地跑了出去。
很快地,外面广场的中心,便响起了一记沉闷的钟声,这声音是如此的沉重,就象是敲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似的,随着声音的响起,声波也象涟漪似的一圈一圈的扩散了开去。
第一记钟声的声波还在水月村的上空回荡,第二记警世钟又响了起来,接着,第三记又响了起来。
一连九记警世钟响起,整个水月村都沸腾了。
长老会大厅的外面,广场上围聚着的那一群水月村的村民,自从火阳村的人到来之后,他们便守在了这里,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最后听到的是警世钟的声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变得奇形怪状。
很多人在面面相觑,互相询问着:
“怎么回事?要开战了?”
“是和火阳村开战吗?”
“刚才陈石鲁不是进去了?昨天火阳村的人来捉陈石鲁,难怪这事和陈石鲁有关?”
而在大厅旁边的一间石屋里,涂火烈和其它的几个火阳村的人在那里,刚才动手的那个红衣人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涂火烈和其余的几人坐在凳子上。
红衣人走到涂火烈的面前,停下来,看向涂火烈说:“我说,涂老,你说,他们会换陈石鲁吗?”
涂火烈表情严肃地说:“我想应该会换吧,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他们不换,两个村子开战,必然会死很多人,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我们两个村里,都没有那种丧心病狂之徒。”
红衣人说:“那要是他们不换呢?”
涂火烈说:“不换?那就等着开战吧!”
红衣人说:“我的意思是,他们一旦不换,准备和我们开战,我们在这里……”
涂火烈说;“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红衣人脸微微地红了红,最后,坦然地点了点头,说:“我们两个村子本来就是死敌,他们一旦决定和我们开战,拿我们来祭旗,真的很有可能。”
涂火烈说:“老包,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进不了长老会吗?”
这个叫老包的红衣人说;“为什么?”
涂火烈说:“就是因为你太怕死,缺少那种置地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这次派你过来,其实也是想锻炼锻炼你,你想想,刚才陈石鲁进去的时候,你都敢抢先动手,现在又何必这样畏首畏尾呢?”
老包说;“涂老,这是不一样的……”
他还要解释,这时候,水月村的警世钟响了起来。
虽然刚才涂火烈说的云淡风轻似的,但是,真的听到了警世钟,他和其它的几个红衣人一样,还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几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铅灰色,看起来凝重无比。
老包脸色惨白地说:“涂老,他们决定和我们开战了。”
涂火烈说:“是的,他们决定和我们开战了。”
老包说;“那他们会不会真的宰了我们?”
另外有火阳村的人低吼了起来:“就算是他们想杀我们,至少,也要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
石屋里,响起了悉悉素素的声音,火阳村的这几个人,全都手忙脚乱地准备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石屋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屋子里火阳村的人,则全都跳了起来,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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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师傅安排在小鲁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叫袁大力,一个叫苟兴光。
袁大力就是小鲁刚进长老会大厅的时候,出手帮小鲁挡住了老包一掌的那个蓝衣人,他今年五十来岁了,灰白的头发,佝偻着的腰,看起来就象是一个衰老的朽老头,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从袁大力对老包的那一拳就可以看出来,袁大力的冰寒功极是精深,至少,看起来和老包那气势汹汹的一掌不相上下。在他睁开那两只常年眯缝着的眼睛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袁大力的两只眼睛精光四射,哪里有一点老年人的样子。
苟兴光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穿着黑色的甲胃,一手拿着一把三尺来长的短戟,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面盆似的圆盾。
苟兴光很显然是一个很乐天派,他甲胃里面的衣领是敝开的,手里握着的短戟,被他拿着就象是一根棍子似的,到处指来点去,很显然,在他的眼里,他手里的短戟,并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自己把玩的道具。
按照武师傅的吩咐,这段时间,袁大力和苟兴光,必须寸步不离地跟随在小鲁的左右,守护小鲁的安全。
从长老会里走出来的时候,小鲁便被广场上的村民们围住了,无数人七嘴八舌地对小鲁询问着:
“陈石鲁,怎么回事?火阳村的人是来找你吗?”
“警世钟响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告诉我们,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武师傅他们还没有出来?”